第四章 仓库迷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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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我要在这里感谢下BT动漫区的gremichaem兄,感谢他两
周来帮我找到我找了许久的一部动画片。写东西是要有欲望的,写H要有H的欲
望,我一直就是喜欢看动画,个人觉得真人永远没有动画的漂亮。这次多谢他的
帮忙了,让我有欲望写完这章的肉戏。在这里拜谢了!
PS:第一次感到在SIS当作者还是蛮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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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而来的电话铃音,在空荡荡黑漆漆的仓库里格外的响亮,吓得我魂不附
体,要是被这两个奸夫淫妇发现,不知道会怎样?但是我想无论如何,也不是说
句,我在找东西,你们继续。这样的话就能应付的吧。
我屏住呼吸,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都浑然不知,大脑一片空白,这时发
现李世红推了一下急色的珯郎,从不整米色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不断跳闪着红灯
的手机,白色的机体上发出一声声的「主人,有坏人……」
原来是她的手机啊,吓死我了。
我摸索着旁边放着的手袋,又本能的按了一下,确定那个熟悉的位置没有一
点震动。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因为憋气,胸口都有些隐隐的
阵痛。掌心被自己抠出了很多紫红的小印。我小心的拿出手机,直接从背后抠下
电池,我再也不想被这样被锻炼心脏的承受力了。
「喂,从文啊。」李世红又恢复了她往日里那种严肃的声音,好像对谁说话
都像是领导讲话一样。可她现在的淫乱样子和她的若无其事的声音很不相符,被
咧开的套装衣领挂她弯曲的臂弯,拉开的玫瑰色内衣里露出浑圆突兀的乳房,半
眯的眼神里荡漾着迷离的水色,朱红微张的嘴唇发出古板的话语,一切明显的反
差都显得格外的离奇。
但她接下来做的事情,就更让我瞠目结舌了。她继续蹲下身子,一手拿着电
话,一手握住珯郎直立的阴茎,和她老公通话的手机几乎贴上了她奸夫的肉棒。
她迷恋似的轻轻的用舌尖舔舐着,从上面圆鼓的龟头,到坚实的棒身,再到
下面肥大丑陋的黑囊。她一边听着耳畔丈夫的来电,还不忘记继续的做着舔亲的
淫秽动作,我只能手背死死的堵在自己的嘴边,好不让自己发出惊讶的声音,刚
才自己惊讶的叹声已经到了喉咙口,又被我硬压了下去。
而珯郎满脸兴奋的看着身前的李世红,看着这个一边和丈夫通话,还一边帮
他做着口舌侍奉的女人,眼神中满是得意和欲望的目光。他的双手还不住的在李
世红的脸颊上摸来抚去,看样子是恨不得要马上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下大肆挞伐。
李世红双目迷离的舔着同事的肉棒,一边说道:「我就是在外面和同事吃个
饭,谈一下马上要出的那本书,很快就回去。」说完就从顶部一口把紫红色的龟
头给吞了进去了,好像是小女孩在吃心爱的棒棒糖。她不但在吃,而且还用白皙
的手指缠绕在上面,在黑色的棒身不断的套弄。
珯郎的手掌就抚摸在她被胀满鼓起的两腮,男人一手胡乱抚摸着她的脸蛋,
一手握拳,看来珯郎已经被刺激的受不了了。
接着「噗」的一声,李世红把肉棒吐了出来,对着手机说道:「是啊,就是
那本,市教育局要下放的那本给中学生读的《青春期道德故事》。我正和同事谈
最后的定稿呢。」她迷红着脸说出的话,居然一点颤抖和变音都没有,根本不像
上一刻还含着男人的阳具。
我不得不说这些偷情的男女都可以评上国家一级演员了。刚才的珯郎如此,
现在的李世红更是如此。
她就那么饥渴吗?一定要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还是说他们觉得这样会很
刺激呢?我是弄不明白的,不过这样蹲在漆黑的箱子里,我的脚底已经开始发麻
了,小腿了酸的不行,早知道就穿双平底鞋来了。不,早知道就带个小板凳来坐
着。
「知道了,我会早点回去的,我也是为了早点出书,让那些小孩子们有个道
德榜样嘛。」她说着,用伸出的红舌在龟头顶端的马眼位置,熟练的打着转,弄
得珯郎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我真是不知道,这样的作家写出的道德规范孩子们
看了是什么后果。
这时李世红脸上突然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表情,舌尖舔在嘴唇上,眉头都
揪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珯郎快要发疯的脸色,握棒的拇指按在男人的龟头上,
用指甲轻抠着,严肃的声音里带出一丝难耐的喘息声,说道:「什么声音?我在
喝粥啊,要不快喝一会都凉了。」
我有些明白了,她这样做是故意的,看来在老公电话里偷欢才让她这么兴奋
的,果然是个变态的女人。
在她说完再见,合上手机盖子的一瞬间,珯郎猛地把她抱起,放在前面的长
桌上,半个身子压在对方的腰腹上,已经急不可耐的大嘴咬在白嫩嫩的胸脯上。
双手在李世红的腰间,胡乱的拉开连裤袜的腰身,向下撕拽。他勃起的挺直
肉棒在女人的大腿间左右的摇晃。
「你干什么?轻点。」她娇声的嗔怪着,但是脸上却露出了和珯郎一样的兴
奋表情,头脸恰好转向我这个方向,和她的眼光相对的瞬间让我的心脏狂跳,只
是她半眯的眼神中露出妖冶沉醉的光芒,看样子不太可能发现到从小洞里偷窥的
我了。
脱着对方的裤袜,珯郎淫笑着说道:「小骚货,你的丝袜都湿透了。」他压
在李世红的身上,揉捏着滚圆的香臀。在我视线里,半边带着漂亮弧线的臀瓣被
珯郎的手指捏成各种淫靡的形状,那扭曲臀肉的力度大到我都觉得会很痛的。
可李世红却还是露出了享受的媚态,两条丝袜长腿环在对方的腰间,裤袜的
臀腰已经被褪下,肉丝团在大腿上,两个穿着黑色高跟皮鞋的足脚勾在一起,扣
住男人的腰后。「那还不都是你害的。」李世红娇嗔道。
「你没穿内裤?」珯郎一边捏着已经泛红的肉臀,一边咧着嘴笑道。其实我
有的时候真是理解不了男人,已经有手和眼睛确认的事实,非要女人含羞带却的
再说一遍吗?
「谁说的,就在里面,你摸啊。」李世红放开扣在他身后的腿脚,高高的举
起,两手托住自己的圆臀,把分开的腿心翘起,让男人看个清楚。在扬起的下身
上,那团黑色的绒草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她媚声柔气的说道:「不都说以前是
拨开内裤看见屁股,现在是拨开屁股看见内裤嘛。」
这个李世红还真是放浪,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看来也是和珯郎熟识的很了。
不过我的双腿倒是快坚持不住了,小腿已经麻木的开始没有感觉,脚踝扭的
生疼。
我慢慢的扭动大腿,让自己的膝盖跪在地上的包装纸上,看他们的样子,我
还有一阵子要呆呢。
这时听到珯郎说道:「你这个小骚货,摆出这么放浪的姿势想干什么?」他
站在桌子的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双腿大开的李世红,脸上露出得意和骄傲的神
情,仿佛是主人在看他卑贱的女奴一样,没想到一想老实憨厚的陈珯郎还有这么
一种高傲的表情。
说着,他还用手指从李世红的私处高高的挑起一道红色的细线,引得她又是
一阵淫叫,脸上露出痛苦而难耐的表情。「啊……我,我,想要……」「要」字
的尾音拉的又长又绵,有些低哑的声线更显诱人。
「你想要什么?嗯?小骚货。」男人用手指在挑成弓形的缚带上,上下滑动
着,手指沾的液体在灯光下发出闪亮亮的光芒。
「我要,我要你的那个嘛。」女人摇摆着头,发出急促的声音。
「你到底要什么?」珯郎扭着腰杆,淫荡的狞笑着,肉棒在李世红的下身滑
动,看她的风骚样子,就能想象到粗大的龟头磨的她多难过。浪荡的样子让我身
上都感到有麻酥酥的电流划过了。
李世红她用手掌抬起了丰满的臀瓣,迎向珯郎胯下,脸上露出急不可耐的表
情,「我要,我要狼哥的大鸡巴,我要……啊……」就在她淫荡的翘起屁股的同
时,珯郎挺身向前,引得她高声的尖叫起来。
珯郎挺起身子,抓住她大腿内侧的嫩肉,大力摇摆起身子来,弄的李世红不
断的淫叫,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貌相呢。「啊哈哈……狼哥……狼哥……」她不
住的欢叫,努力的扭动着腰肢配合对方的动作,两条还套着丝袜的小腿在空中随
着大腿摇曳,擦得光亮的高跟鞋已经离开了她的脚跟,只有鞋尖还挑在脚趾上摇
晃。
「小骚货,怎么样?」珯郎满意的裂开了嘴,露出淫荡的笑容,看来男人都
以把女人弄的死去活来当成自己的成就呢。
「啊……啊……」李世红一边大叫着,一边喘着气,好像出水的鱼儿,张嘴
大口的吸气,当然那淫荡的声音也不可抑制的传了出来。
「啪」的一声,珯郎一巴掌拍到李世红高翘的雪臀上,减缓了身子的抽动,
笑道:「你这个骚货,叫那么大声,就不怕人家听见吗?你可是咱们出版社的大
作家。」
好像是发现身下的男人抽插渐渐的变慢了,她有些急切的浪叫道:「狼……
哥哥……」发音先降后挑,故意在勾引男人的欲望,「嗯……快点肏我……肏我
吧……我是……我是骚货作家……啊……」
在李世红的淫声浪语下,珯郎扣住她的腰肢,快速的出进,淫靡的水声回响
在寂静的仓库里,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女性特有的酸味。而我按住双腿,半跪
在地面上,除了腿脚的酸麻,这两个奸夫淫妇的动作和声音也弄的我身上发麻,
口中发干,该死,他们就不能体谅下身边没有老公的我吗?这样的现场直播我还
是第一遇见呢。
我轻轻的揉着腿上的肌肉,外面的男女已经快到了疯狂的地步,珯郎象打桩
一样在李世红腿间抽插,而李世红两条丝袜长腿举起,就架在男人的肩上,肉丝
上已经留下了啃咬后的水痕。珯郎还不住的在啃咬着她的丝滑小腿,上下一起,
弄的李世红欲仙欲死的摇摆着螓首,黑色的长发洒满了桌面。
「啊啊啊……」在珯郎一轮轮的抽插下,李世红扭动着脖子,用后脑支起身
子,挺起胸脯来,灯光下嫣红的乳尖在白白的乳房上摇晃着,从她的小腿到脚尖
绷的笔直,两只浅口尖头的高跟鞋已经被甩了出去,就像她扭着的脸孔,脚趾也
搅起丝袜曲卷在一起。
珯郎每一下用力的顶上,都好像要刺穿她,李世红已经无力的腿臀随着他的
插入而摇动,没想到珯郎有很大的力气呢。最后他紧紧的碓住李世红的私处,两
人紧紧的结合在了一起。
珯郎抱着李世红两条半裹半露的丝袜大腿休息了片刻,「噗」的一声拔出了
阳具,萎缩变小的肉棒上满是白浆和半透明的液体,在黑色的阴茎上白色的泡沫
分外的明显。
我实在不好意思在盯着男人那里看,虽然是无人知晓的偷窥,但是我还感到
自己脸上发烫。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目光转到李世红那边,发现她满面酡红,眼
角含春,微眯的眼帘间荡漾着水色,艳红微张的唇瓣虽然略显厚实,但是现在看
来朱色欲滴,这个浪俏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被男人充分宠爱过的。
这个老姑婆无论在身材还是样貌上都不可能跟本姑娘比的,我也一直认为这
是她讨厌我的原因,她眼中的女性怨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不过今天这副雨后
桃花的样子的确是让人刮目相看,难怪贵妃说女人最好的保养品就是男人的宠爱
呢。
我不甘心的握紧拳头,努力的不去想那些酸酸的事情,但是宽大的仓库,刺
眼的灯光下已经到处都弥漫着男女欢好后的那种粘稠的味道。我身子不但窜着麻
麻的电流,而且胸前也开始满涨起来了。该死的,又是讨厌的涨奶,发硬的乳尖
顶在胸罩上摩擦,加上口鼻间这场偷欢带来的气味,让我觉得身上酥软无力,这
对该死的野鸳鸯,完事就快走,我的膝盖都快支持不住了。
可是这对奸夫淫妇好像不打算轻易的放过我,珯郎走到桌子的另一边,用力
的拉过李世红的散开长发,把胯下的软蛇伸到她的面前。而李世红绯红的桃花面
上痛苦中带着渴望,象只乖巧娇慵的猫咪似的,用心的舔舐着满是自己和对方体
液的肉棒。
「嘿嘿,味道怎么样?小骚货。」珯郎粗声问道。
李世红把缩小了的肉棒几乎都塞进嘴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但从她蠕动的
唇齿间发出的吧唧吧唧地声音,和脸蛋上露出的舒爽,就知道她的答案了。
真是难以想象哦,虽然我也碰过几次老公的肉棒,但是还是无法接受吃下男
人那种恶心的东西,听说很多女人都喜欢吞食,今天又看到李世红陶醉的样子,
难道真的像传说中说的,有美容滋阴的作用?
这时李世红扭动着有些瘫软的身体,高翘着带着汗光的屁股,对向珯郎的方
向。她转过脸颊,看着媚笑珯郎说道:「狼哥,我还要嘛。」还配合的用力的摇
着大蜜桃似的臀肉,那桃中红嫣的裂缝处还留着乳白色的汁液,分外的刺眼。
珯郎一下把手指插进了艳红穴口上的紧缩小洞,引得李世红一阵战栗,「小
骚货,你还没吃饱啊。」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扭动着菊花门里的手指。
李世红继续配合的扭动着臀瓣,好像男人完全没入后庭的食指也能给她带来
快感。「小骚货还没吃饱,小骚货要狼哥的精液,求你灌满我的小骚屄。」
珯郎用双手用力分开蜜桃的雪肉,半硬半软的肉茎在女人的红缝子上滑动,
说道:「狼哥现在不想肏你,你说怎么办啊?」
「那狼哥想肏……哦,对了!」她好像恍然大悟一样,捏着嗓子尖声叫道:
「狼哥想肏淫屄慕容春雪……我是淫屄慕容春雪……陈大哥……快来肏我……肏
我啊。」
听着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真的惊呆了,这两个狗男女居然拿本姑娘来宣淫!
我呸啊,李世红,你那种破锣嗓子,学我柔亮的嗓音,听起来比哭坟还难听!
珯郎好像真的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半软的阴茎跳了两下,马上变得一柱擎
天了。握住李世红的臀肉,一下就齐根没入,一边插还一边兴奋的叫道:「慕容
春雪……我肏……我肏死你……让你去勾引有钱人……让你嫌贫爱富,你个勾人
的小婊子,小婊子。」
男人突然的插入和兴奋的进出让李世红倾倒的上身被死死的按在桌面上,但
她还是回头喘气淫叫道:「我是婊子……我就是喜欢穿短裙……露屁股……露骚
屄……露奶子……露给男人看……」
这……这个老女人,居然这样说我!我承认我夏天穿的清凉了一点,但是我
凭什么把自己包的和你一样啊。我真的想不顾场合的冲过去,好好教训一下她。
在法国留学的时候,那些同学哪个不是穿的性感大方,要是穿的和李世红一
样保守,我岂不是给伟大祖国和所有的女性同胞丢人现眼了。而且,我绝对没有
露她说的那些不该露的地方!
珯郎用力的冲撞着李世红的臀肉,每次都弹回来,然后再全部没入,他的胯
下和对方浑圆的半球发出「啪啪」的声音,伴着李世红的淫叫和浪语回响在空空
荡荡的仓库中,空气中的腥味更加浓烈了。
「一对奸夫淫妇,王八蛋,王八蛋……」不断的在心底咒骂着,倒不是因为
我多么痛恨他们,只是借以来分散自己的感觉,他们这样的淫乱行迹看在我的眼
里,让我有说不出的难过,身子瘫软,全身丝麻的电流都在向下体的一个敏感点
汇聚,我自己的呼气也变得急促。
这两个不要脸的男女叫着我的名字在淫乱,我居然还在这里有了感觉,我真
是个变态的女人。
在我藏身的大箱子外,两个偷情的男女还在继续着,珯郎不但在用力的抽插
着,还用手掌一下下的打在李世红跳动的屁股上,高高翘起的白丘上布满了红色
的印记,而且还在扩大。
李世红双腿曲跪着,翘臀圆鼓,脖子还向后,让自己能看到珯郎怎样奸干在
自己,身子扭曲成了一个大号的回纹针,嘴里还说道:「狼哥……你的……你的
大鸡巴……干死……干死我了……」
珯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道:「你这个骚货,你怎么可能是雪儿呢?你是
最下贱,假清高的李世红。」
「嗯啊啊……是的……我是最下贱……假清高的……的李世红……你干死我
吧……干死我……」她被珯郎弄的开始失神,眼神都开始离乱了。
「嘿嘿!」珯郎笑道:「你说说,像你这样的骚货,还给学生写道德故事,
你,你都教了什么啊?」
听着珯郎的话,李世红的腰腹部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脸上露出无法抑制的
兴奋,看来这种背德的拷问是她最兴奋的地方。她急喘媚吟道:「教她们摸……
摸奶子……嗯嗯……教……教他们吃母乳……啊……」
珯郎也被刺激的越来越快的抽动着阴茎,「噼啪」声几乎连成一片,李世红
张着嘴唇,几乎发出声音,只是偶尔的哼出两声来。最后珯郎低吼着,用胯部死
死的顶住女人的圆臀,雪白的臀肉都被挤的扁曲。
完事后,李世红瘫软在了桌子上,珯郎伏在她背后,两人的结合部没有丝毫
没有分开的意思。
过了一会,珯郎支起身子,用李世红身后退了出来,白色的粘液顺着她红肿
的裂缝流了出来。她先是褪下已经被扯烂的丝袜,用它擦了几下混合的粘液,然
后有从口袋里拿出包纸巾,抽出几张仔细的抹着腿上的痕迹。
珯郎站在旁边淫笑,丝毫没有提起裤子的意思,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自己
刚才的占有过的地方。坏笑道,「怎样?还想不想再来一次啊。」
李世红把刚擦过的大腿伸直,绷直的脚丫,用脚趾和脚背挑起珯郎胯下的软
蛇,回道:「不知道狼哥还行不行啊?」
珯郎扭动着身子,让萎缩的肉茎在光滑的脚面上滑动,留下白色残精。淫笑
道:「那就来再试试吧。」
「好啦,我知道你行,我的大鸡巴狼哥。」她媚笑道,用丢在一边的残破T
裤擦了擦脚上的精液,作势要把它放进珯郎的西裤口袋里,吓得珯郎退了几步,
干笑说:「别,你别害我了,上次你在我领口留的口红印害我把衬衣都扔了。」
李世红轻蔑的笑了一下,从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袋中拿出一条未拆封,鹅黄
色的棉质底裤来,样式老土的和她现在的风骚样子一点都不相符。看着珯郎,一
点一点的从脚尖拉到下体。
在她穿上衣,系纽扣的过程中,珯郎早已整理好了衣裤,摊开手掌,用竖起
的中指隔着底裤,点触着李世红的私处,笑道:「怎么样?这些量够了吧。」
「哼!」她轻哼了一声,道:「反正你和那个死人轮流坐庄,看看你们谁的
能力强喽。」
珯郎淫笑道:「你这个骚货,打算给自己老公戴一辈子绿帽啊。」
李世红拨开他骚扰的手指,穿上从包里拿出的长裤,道:「和谐社会,机会
平等嘛,反正他爸妈要的是孙子,谁的还不一样。」
标准的李世红式的穿着,上身素色的灰白的格纹套装,下身的同色裤子包裹
著刚才还浑圆诱人的臀部,发亮的高跟鞋半掩在裤脚下,再加上黑框的眼镜,无
论从打扮还是气质来看,又恢复成了那个古板守旧的女人,让人无法想象她刚才
是多么的风骚浪荡。
在李世红穿戴整齐后,珯郎从背后抱住了她,用大嘴轻咬对方的耳垂,细细
的吹动着发丝,笑着说道:「听说女人高潮的时候最容易受孕,说不定小家伙现
在已经在里面了呢。」
「贫嘴。」李世红一巴掌打掉抚在她小腹上的大手,戴上那副黑框眼镜,补
了点妆后,又变成了那个让人熟悉的老姑婆,说道:「我先走,你等一会再跟上
来。」
「偷了老子的种,现在就想跑,嘿嘿。」
「讨厌啦。」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会,终于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我小心确定以后,开始慢
慢的挪动已经没有知觉的腿脚。
酸,麻,痛!
「哎呦。」我忍不住叫了出来,看来偷窥不但考验心理,也是个力气活啊。
而且我只穿了厚丝袜的腿儿也变得冰凉,我钻出大箱子,轻拍着皮衣和毛绒
裙上的灰尘,拖着两条僵硬麻木的双腿,我小心翼翼的走进那漆黑的走廊,生怕
遇到那对男女,直到坐回到车中,我一路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
吃力的脱掉深色的皮靴,我抱膝坐在驾驶座上,轻轻揉捏着可怜的小脚丫,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就想在做梦一般。出版社有名的好男人陈珯郎居然和李
世红在仓库里偷情,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完全是老相好的架
势。我一直觉得珯郎是个很好的男人,憨厚,顾家,疼惜老婆,没想到他也会做
出对不起家人的事情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我不由的想起高中时和我那个当大学院长的老爸的一段对话,当时我拿着一
张报纸很惊异的问老爸,宇宙不是永恒的吗?怎么还会膨胀,还爆炸啊?
我那儒雅的老爸只是笑了笑,对我说:「一千年前相信天圆地方的人,听说
世界是圆球的时候,也是你这个表情。」
这时,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钻进了我的脑海,我感到跳动的胸腔里,输送到
全身的已经不是热呼呼的血液,而是冰冷的凉水。我抓起电话,按了半天也没反
应,才想起自己把电池拆掉了。
手忙脚乱的从包包里翻出电池,胡乱按上后,我拨上了他的号码。里面传来
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在拨。」
我握着电话,脑海里闪过最近所有和他有关的画面。忙碌,电话时时不通,
早出晚归,甚至在我香艳的诱惑下也无动于衷,要是以前的他,恨不得把我一口
吃掉,每次都是我受不了,要开口求饶的。难道说……他有外遇了!
不,不,不,我要相信自己的老公,我们有甜蜜的家庭,还有爱的结晶。我
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但是另一个声音又马上就反驳道,你真的相信那个花花公子
吗?
他婚前光上过报纸和杂志的情事就有多少,你了解他多少,你不过是被他拐
上床,弄大肚子,然后恩赐了郁夫人头衔的女人。
不,我努力的给自己找到自信的理由,他对我的温柔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我
弱弱的给自己打着气。
呵呵,那个声音冷笑着,省省吧,你怎么知道他怎么对别的女人,你的认识
的女人可能都没有他搞过的多。
我心乱如麻,苍白的手指扭着几次钥匙才启动了车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
么把车开回到家的。
*** *** *** ***
看着院子里那栋灯火通明的高大欧式建筑,我知道到家了。怀着忐忑不安的
心情,我走进了大门,一进门就看到了迎过来的福嫂,在她还没开口前,我抢着
说道:「少爷呢,他,他吃饭了吗?」
我的心跳不由的加速,不管怎样,一路上我下决心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问个
明白,他这些天都在忙什么,是不是另结新欢了?
虽然有可能得到我最害怕的消息,但是那也比这样令人提心吊胆的好。不过
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一般都不会说真话吧,他会不会拿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
我呢?
就在我低头胡思乱想的时候,福嫂的话让我的全部打算落了空。「少夫人,
少爷没在家。」
「他还没回来?」一想到可以不马上面对这件事件,我不由的松了口气,但
是马上又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他不会是去见什么女人了吧,连晚饭都不回家吃?
想到这里,那令人窒息的思绪又一次的喷涌而出,恍若无数纤细但又坚韧的
细丝,紧紧的缠绕在我的心上,勒的我喘不过气来。
「少爷打过电话回来,问你是不是回来了,说你的手机关机,打不通。」听
到福嫂口中说出的,他问过我,我心里的紧绷又放松了些,他还是关心我的,他
在给我打电话!这个小小的念头马上就象快乐天使一般飞翔在我头顶,我突然发
现,自己现在是这么在乎他的一言一行。也许他真的是工作很忙的缘故才不能陪
在我身边的,我心中的细丝放松了下来,窒息感也消退了许多。
「少爷还说,他飞去首都了,要你照顾好自己和蓁蓁小姐。」
「哦?」他去首都了?我不禁愣住,只是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
「是,少爷刚才在电话里说的。」福嫂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能发现我的
表情有点僵硬,说道:「少夫人,厨房用文火烤着金银蹄,酥烂香糯,你赶快去
吃吧。」
「福嫂!」我有些无力的轻声问道:「今天有汤吗?」
她被我问的愣了下,平日里我不喜欢喝汤的,说道:「有啊,炉子上有桃花
鲫鱼汤。」
「好的!」我挤出一丝笑意道:「我回房去洗个澡,一会麻烦你把汤给我送
过来,其他的我不想吃。」看着她张口还要说什么,我摆了摆手,走上了楼梯。
扶着精致的扶手,看着地上铺着的高级朱红丝绒手工地毯,我突然对这个我
生活了一年有余的房子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突然感到没有他的房间里和我的心
里一样,空空荡荡的。
草草的洗了个澡,我没有做任何的保养,强打着精神给宝宝喂了奶,蓁蓁今
天好像也感到了我的无力,不像往日那般玩闹了,乖巧的伏在我身上吃了奶,就
老老实实的回到小床上继续做梦去了。
我躺在卧室的床上,背后靠着枕头,没滋没味喝着青瓷碗里的鱼汤,无聊的
随手打开电视。
对面的等离子屏幕上出现了个漂亮的女人,身穿大竖领的月白色长褂和水蓝
的及脚长裙,手中托着一个茶盘。演的这个应该是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叫绣水佳
人。大概讲的是一个20年代的乡下清纯女孩到小镇绣庄做工,和绣庄少爷相恋
的故事,蛮老套的中式灰姑娘剧情,我写的剧本都会比它精彩,不过本姑娘还是
偶尔看过两集。
里面那个眉目间带着妩媚的女人是主演婉儿,演员好像是叫杨艳,人漂亮,
演技也还不错,但是我一直觉得她那种眉宇间的那种媚态演不出主角那种江南少
女的灵秀,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主角的。我倒是觉得她演出的做做忸怩不如那个
少爷从小定亲的富家小姐率真的个性可爱,真是浪费剧本,也许又是某规则下的
产物吧。
想到某规则,我被电视剧带走的注意力重又转了回来,好像这个杨艳也和那
个混蛋闹过绯闻,我的一个好友在我婚后特意给我了张郁蓝庭的绯闻表,要我防
备。
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只是草草的扫了一眼,记得上面好像就有她的名字,还
传了很久呢。
想想珯郎那种平日里表现的很老实的男人都会在私下乱搞,郁蓝庭那个花心
大萝卜不太可能会老实吧,也许他还和那些莺莺燕燕藕断丝连也说不定哦,我的
心里又开始难受了。
这个杨艳也许就是一个,我努力的回想着婚礼那天来「踢馆」的女人中有没
有她的身影。
这时,电视里正演到那个杨艳扮演的婉儿给少爷端茶,被男主角一把抱在怀
里,看着她欲拒还迎式的挣扎,我突然觉得那个男主角越看越像郁蓝庭。该死,
我用力的按了下遥控器上的红钮,猛地关上了电视,把没喝完的汤放在桌子上。
关灯,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脑袋,身子蜷曲起来,努力的入睡,睡着了就
不烦了。
可是,我能安然入睡吗?
第五章 愿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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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ixalare:欢迎猜测剧情,不过猜不中不要难过哦。
TO kookfn:我没有能力同时写两部完全不同风格的小说,现在
的H魔幻扑的实在厉害,也许等我整个都市四部都写完,会去填那个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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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的地毯,交错的酒杯,黄金色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在这奢华的酒会上男
士衣冠楚楚,淑女香衣鬓影,但是在我眼里却是无聊的很,要不是老公的一再要
求,我从不会陪他出席的。
不过今天的环境真是似曾相识啊,记得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种活动上,
我被罗姐从尼泊尔骗回来参加郁蓝庭组织的文化基金会的开幕式。也就开始了我
们的孽缘,不,应该说是我的悲惨生活。
这次活动的酒店就是我们初遇的紫荆花大酒店,和上次穿的那件黑色露肩小
礼服来比,今天我身上穿的是粉黄色斜肩礼服,后面是露出的大V字开口,下摆
是长筒郁金香型的裙摆,这是老公在巴黎帮我定制的一件出席应酬用的长裙。不
过老实说,我也仅只穿过这一次,毕竟我嫁给他以后就一直在家里待产然后生孩
子,不可能陪他出席那么多活动。
不过,刚才说去洗手间的他去哪里了?我一边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和上前打
招呼的陌生人优雅的傻笑着;一边在宽大的金色会场中寻找着郁蓝庭的身影。奇
怪,他去哪了呢?我有些迷茫的看着左右,周围全是生面孔,也不好意思开口询
问。
旁边的服务生似乎以为我想要酒水,殷勤的递上托盘,我笑了笑拿过一杯香
槟酒。眼睛还是在继续寻找着,突然在水漾着波光的酒杯玻璃上映出了一抹眼熟
的人影,当我回首的时候,人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
高大的巴洛克式的廊柱,环绕着大厅,我小心的穿过人群,走到一个廊柱的
旁边,前面是用红色丝绒帷幕隔绝的一个小阳台,在晴朗的夜空下那里会洒满了
皎洁的月光,我这么了解的原因是……我第一次和老公见面就是在这里,嘻嘻,
那时候我在这里躲避晚会喧闹的人群,被他堵在里面戏弄。
想到这里我不禁两颊泛红,难道是他故意引我来这制造浪漫,也亏这个坏蛋
想的出来。我轻移莲步,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慢慢的拨开天鹅绒帷幕。
那个高大俊朗的身影是我熟悉的,一个身穿酒红色低胸长裙的女子正依偎在
他怀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正紧紧的粘在我丈夫的身上,那张妩媚的脸蛋上面泛
桃花,靠在郁蓝庭的胸口,侧卧的脸颊让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我认识,她
是杨艳!
不?我用细长白皙的手指掩住微张的樱唇,堵住无法克制的惊讶声,手中的
郁金香型酒杯无助的跌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变成了星星点点的晶莹碎屑。
「啊!」我猛地坐了起来,一阵眩晕包围住了我,还未睁开的眼帘间充满氤
氲的水汽。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房间,窗外是熟悉的风景,我的手
中抓的是熟悉的棉被。
原来是个噩梦,看着自己还微微发颤的小手,眨了眨还带着水氲的眼角,一
切仿佛都是真的一样。
要是它真的变成真实,我该怎么办呢?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幅婚纱照,里面身穿白色婚纱的美人依偎男子的怀中,
看着上面自己甜蜜的笑容,看着他温柔的拥抱,我心中开始生出温暖,缓缓的流
向冰冷的全身。
躺回到床上的我再也睡不着了,我讨厌这种看天花板的感觉,翻身起来,走
进浴室,当温暖的水花从花洒里喷溅在我身上,我已经无数遍的告诉自己,这个
都是梦,天亮就会消失的,当我白皙的皮肤上开始蒸腾起绯红的时候,温暖的感
觉终于又回来了。
看着防雾镜里皮肤细嫩泛着桃红,身材起伏有致的美人,我解开浴帽,让如
云的长发洒落在白皙赤裸的身上,在镜子前摆出几个搔首弄姿的POSE,努力
的给自己打气,这样诱人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下堂妻的命运嘛。
穿上白色的棉质睡衣,我慢慢的踱步到隔壁。在这个充满梦幻的粉红色小房
间里,女儿还躺在可爱的小床里香甜的做梦,看来要喂她吃早饭还要很久呢。我
小心的转身离开房间,走到了书房。
这暗棕色的大书屋古香古色,郁家以航运起家,所以这间大宅的样式和家具
都是以欧式为主,但是青花瓷,翠竹屏也点缀在房间的各处,倒是中西合璧,相
得益彰。在这间书屋是最典型的,地上是暗棕色厚重的欧式家具,墙上却挂了竹
制书卷,上面雕刻出曹操的《观沧海》诗文。
我从厚重的书架上寻找着自己想看的东西。去年嫁给郁蓝庭的时候,因为赌
气他骗我的行为,我在小公寓里的东西基本没有动,昭示着本姑娘随时会回去住
哦,结果我的书大都留在那里,只有婚后买的一点书放在这个书房里。
这本原来在这里,我笑着抽出了本白皮诗集,上面印着《飞鸟集》三个字,
它是我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夏莞送我的生日礼物。随手翻开,「啪嗒」一声,一枚
淡黄色的木签从中掉落了出来。
我蹲身拾起它,大概两指宽,一寸多长的木制镂空的书签,很薄,约略只有
指甲厚,正面雕的是西湖八景中的断桥残雪,背面刻的是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
见。
好多年没找到它,原来不知何时被我夹在了这本诗集里。这还是当年我小时
候收到的一套生日礼物呢,原本是八枚,现在只剩下它了。随着时间的久远,原
本应该是带着檀香的它,早已没有了往昔的韵味,不过我还是把它凑近鼻尖,仿
佛还能闻到那淡淡的麝香。
这是少羽哥送我的,那温文儒雅的身影曾经多次出现在我少女的梦中,只是
那瑰丽的绯红梦境被他温柔的一句,「你永远是我的妹妹」给打的粉碎。我一怒
之下,把他送我的所有东西都付之一炬,当我清醒过来时,也只在灰烬中抢出它
来。
我低头静静的看着红嫩掌心中的这枚有些老旧的书签,心底默默地吟诵着那
首背过无数遍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 *** ***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该死,他的电话怎么回事,难道
真的在做什么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漂亮的眉头纠结在一起,用贝齿紧咬着朱红
的下唇。
我攥着手机在屋子里徘徊,无数的念头在我脑中如流星般划过,我偶尔被一
二个给砸中,冒出冷汗,然后再努力的反驳,「不会的,有我这么漂亮的老婆,
他怎么可能去偷吃嘛。」
「但是男人都是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胡说,那是没品位的男人。」
「哼,你当男人有什么品味,还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
我坐在卧室茶桌边的红桧宽椅上,咬着手指沉思。最后愤愤的站起身来,决
心不再自己吓唬自己了。出去,找个地方吹吹风。
看了下天色,我换上一件白色的及膝外套,毛茸茸的皮毛外边围在领口暖融
融的。穿好外出装,在屋子里,我找到打扫的福嫂说:「我要出去一下,麻烦你
照看下蓁蓁,我刚喂过奶。」
「少夫人您不吃晚饭吗?今天有你爱吃的碧螺春炒河虾,还有……」她对我
的决定似乎有点惊讶,也难怪,马上要晚饭了,我却要出门。因为如果再呆在充
满他的元素的房间里,我一刻也没办法安静下来。
摆了摆手,我挤出一丝笑容,阻止她继续的报菜谱,「我不饿,真的,今天
没胃口,菜色大家分掉好了,不用给我留。」
一路开车到了市区东面的乌衣江的入海口。一般来说,这里并不是东都看海
的最有名的地方,它没有金石湾的那种碧波浩渺,镜泊万顷的宁静,也没有老虎
礁那种高大的礁岩,浪花飞处千堆雪的气势。但是我就是喜欢这里,并不宽广的
乌衣江静静的从这里入海,从徽山发源的江水带着淡淡的灰色汇入东海。
海边的停车场泊好车子,我顺着白石的阶梯走下,站在江海相汇的长提上。
灿烂的夕阳逐渐消失,天上的云朵,被残余的微光,由橘红逐渐的渲染成浅
紫,再至深蓝。习习的海风吹过,随着阳光消失在海平面之下,空气也变得清冷
了起来。
夜幕的降临让整个城市的灯火繁花也开始绽开,站在乌衣江口边能眺望到金
石湾的海港光影,在那远处的灯帆影火中是号称远东第一良港的码头和长堤。
「嘟……」低沉的汽笛声从寂静的海面传来,一艘巨大的轮船从那里驶出,
驶向远方的海天交界处,在岸上灯光的辉映下,海面上留了下它巨大的投影。
这也许是郁家船队中的一艘吧。远洋海运公司拥有远东最大的一只商船队,
金石湾是整个船队的母港,记得我第一次到公司控制中心参观的时候完全的惊呆
了,百十个红点在各条繁忙的航路闪烁,每一个红点在现实中都是满载货物的巨
轮。
当时只是感到好奇惊讶和种荣有戚戚焉的激动,不过现在再看到这些庞然大
物和茫茫的海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和蓝庭的生活是差的那么的远。
他是大家的少爷,继承了庞大的家业。而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亲
先是外交部的公务员,然后去大学教书,妈妈是家庭主妇,业余喜欢写写稿子。
生长在这样家庭的我稀里糊涂的就嫁到了郁家,我和郁家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
也许他应该娶一个长袖善舞的女孩子,会对他的事业更有帮助。
天边的轮船渐渐的远去,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拂起我披肩的长发,我突然明
白了,觉得自己和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命运是被奇怪的牵绊在了一
起。
也许我应该……
「小姐,一个人看海啊。」轻佻的话语随着难闻的酒气传来,打断了我的思
绪。一对勾肩搭背的醉汉在我身后,呲着牙看着我嬉笑。
今天真是倒霉,在宁静的海边居然还遇到了两个讨厌的醉鬼。我瞥了他们一
眼,转身快步离去。
「小姐,交个朋友,留个电话嘛。」两人死皮赖脸的追了上来。
我继续快步向停车场走去,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拉了一下,「小姐,干嘛走那
么快吗?给个面子。」
我回身打掉那只碰我肩膀的脏手,另一个红鼻头的家伙说道:「阿德,对女
孩子要有礼貌,特别是,呃……」他打个酒嗝,难闻的酒气再次铺面而来,「特
别是这么漂亮的小姐,嘿嘿。」他伸手对我的脸颊抚了过来。
「请你们放尊重点,再骚扰我,我就叫人了。」我厉声喝道,希望能吓退他
们。
「叫人?哈哈哈!」他们两个笑着对视,好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
「你叫啊,让我们听听叫的好听不?哈哈!」
这两个混蛋,但是我环视周围,发现在深蓝的天色下,秋夜的海边长堤上早
已没了人影,只有一座座高大的路灯散发出橙色的淡光。该死,我好像已经在这
里发呆了太久。我不禁抓紧自己的手袋和衣襟,脚下不住的后退。
「小姐,看你也没有人陪,挺寂寞的,我们交个朋友吧。」说罢,作势还要
来抓我的手。我猛地挥一下手袋,转身就跑,希望停车场的保安和管理员还在。
脚下是凌乱的步伐,耳畔响着呼呼的风声,我的拼命的跑着,刚跑上阶梯,
脑后就传来一阵剧痛,我的长发被人狠狠的揪住了。好痛,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恐惧瞬间笼罩在我心头。
然后头上的拉力突然消失了,预想中的骚扰和羞辱并没有来临,反而身后响
起了「噼啪」的做响和男人吃痛的惨叫。我转身一看,一个亮丽的背影出现在我
视野里,柔顺的长发在脑后随便系成了个马尾,两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蜷成了
虾子一样,痛苦的表情完全取代了刚才的淫笑。
眼前的救星转了过身来,身穿运动装,运动鞋的她和穿了高跟皮靴的我身高
相仿,包裹在湛蓝色长裤里的修长腿儿几乎到达了身高的三分之二。真是让我嫉
妒,艳丽无双的脸庞上依然带着冷漠冰封的表情,深邃五官依然不施粉黛,但在
半透明的白皙皮肤和娇艳欲滴的朱唇映衬下还是明艳不可方物。
她用有些清冷的声音问道:「春雪,你没事吧。」
虽然心里很感激她及时的出现,但我还是依旧板起脸来,说道:「没事儿,
不过慕容冬蕾,妳又忘叫我姐姐了。」
看着惊魂未定的我,她依旧懒得和我斗嘴,漂亮的嘴角微微上翘,笑容仿佛
是冰山雪晶上折射出的耀眼阳光。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这个堂妹,的确是慕
容家最美的女儿。
我们的祖母身上有二分之一的白俄血统,据说曾外婆她老人家曾经是白俄的
贵族,因为北国的革命才流亡到滨城的。我和姐姐可能因为妈妈的缘故,除了身
高外,都还是江南女孩婉约的样子。慕容家只有冬蕾身上才有奶奶那种混血的美
艳,所以从小她就被夸奖是慕容家最漂亮的女孩。
她天生不爱说话,给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也许是这样的一种反差,或者
说男生天生都犯贱,从小对男生不假颜色的她,总是收到情书最多的一个。
这个可恶的死丫头不知为什么,从初中起就再也不叫我姐姐了,每次都只是
恭敬的叫老姐为姐姐。所以我们每次对话的开始都是我要她叫我姐姐。
不过这让我都嫉妒的美人儿,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高中后毅然报考了警
校。
这倒是很符合她冰冷的性子,成为警察后更是整天挂着凛然的面具,东都警
花和冰山美人的名号在东都同时不胫而走。
「你自己出来,这么晚都不回去,多危险啊。」她淡淡的说道,用余光扫视
了一下地上蜷缩的两个男人。
「要你管,我喜欢看夜景。」我瞪着眼睛顶了回去,这个丫头每次见我都没
大没小的。
「那下次就不要被人抓着头发哇哇叫。」
「你……」还没等我说完,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车后跳了出来,看了一眼
地上的家伙,大叫了声:「小子你找死!」就从背后挥拳打向正在和我说话的冬
蕾。
我根本来不及出言提醒,只能睁大眼睛,抬起手指,死死的指向她身后。
冬蕾的反应速度远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偏头低身躲过对方攻击的同时,顺
势抓住来人的手臂,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把那个高大的男子象沙包一样重重的丢在
地上。
「吴勇。」两个已经躺在地上的色狼同时发出哀号,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
分。
「我没事!」躺在地上的男人麻利的跳了起来,叫喊道。
冬蕾转身淡定的看着对方,不留痕迹的把我掩在了她的背后。该死,每当这
个时候我都恨自己没有学点防身的技巧。
他叫了一声:「原来是个娘们啊,还有两下子嘛!」就再次冲了过来。这个
男人也是满脸的酒色,奔跑的步伐还有些凌乱,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看来蛮力十
足。
冬蕾冷哼了一声,一个踮步转身,快的我的眼睛都跟不上她的动作。
砰!
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那个倒楣家伙惨叫出声,随即向后飞出去,重重的撞
上旁边的灯柱上,从扭曲的五官看来是真的很痛哦,然后身子慢慢的、慢慢的贴
着灯柱滑落到地面。
当他还想努力的起身时,突然又「啊」的一声猛地按住自己的肋侧,五官都
扭在了一起,身体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吴勇,你没事吧。」另外两个好像已经缓过了一点,想要过来照看自己的
同伴,但是被冬蕾冷冷的看了一眼,吓得不敢动弹。
被叫做吴勇的人想要笑着摆摆手,告诉同伴自己没事,但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嘛,笑容比哭还难看,刚伸出的手就被回缩的手臂拉了回来。
「不要按了,用力吸气,让断骨回位,要不会插进肺叶的。」冬蕾静静的说
道,好像在说着明天的天气似的。天啊,这个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啊!」吴勇看来还算硬气,按冬蕾说的做了。不过听他的叫声,那个什么
断骨回位好像是很疼的样子。
冬蕾不再管那三个笨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银色的直板手机,修长的手指
在上面按了几下,接通后,说道:「小张,带几个弟兄来乌江口停车场,拎三个
人回去。」
「你要干什么?」我急忙问道。
「执行公务,有人在这里骚扰女性,还要袭警。」她瞥了我一眼说道。
「算了,算了!」我看三个男人一眼:「你都教训过他们了,再说他现在需
要去的是医院,你下手也太重了。」
冬蕾还没有开口前,我对三个人说道:「你们快走吧,下次做人安分点。」
三人偷看了一眼冬蕾,我挽住她的胳膊,说道:「还不快走。」
两个人赶快搀起那个吴勇,一瘸一点的走向停车场外。那个吴勇还不住的嘱
咐着:「我没什么事,你们千万别把这事告诉马小玲啊。」
「你真是个烂好人啊,好了,人让你放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用不用我送
你?」冬蕾白了我一眼,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带着谢意笑了笑,问道:「倒是你,没有
影响你的工作吧。」
「没有,今天我休假,出来转转,正好遇到你,顺便帮你打发几个苍蝇。」
她跟着我走到车子的边上,在我上车时说道:「下次出来别忘带上你的大总
裁,小心被人白吃嫩豆腐。」
提到他,我的心里又是莫名一阵酸楚,连忙侧过头去,把脸颊藏到垂下的长
发中,努力笑道:「没关系,不是有你保护嘛,拜拜。」
*** *** *** ***
几天过去了,不知为什么,他的电话一直就是接不通,他也不打个回来,我
的心情如同海上的浮萍,一刻都没办法安静下来。还无缘无故的发了几次脾气,
平常这种时候,只要抱着蓁蓁,我就能平静下来,可现在每当抱着女儿,我就有
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这时婴儿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婉约雅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姐姐?」
我没想到秋叶的来访,连忙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不让溢满泪水的眼角泛出泪
花。
「怎么?我来还要通禀郁夫人啊。」姐姐浅笑盈然的调笑道。她风姿款款的
走了出来,用手指触摸着蓁蓁稚嫩的脸颊。醒过来小家伙立刻用那小小的手掌紧
紧的握住她姨妈白皙的食指,开心的「咯咯」笑起来。
秋叶随手从我怀里接过宝宝,小心的抱在怀里。作为护士长的她,抱孩子的
技术比我可要好多了。逗弄了一会孩子,贪睡的小家伙很快的倦了,被放回了小
床上。她用眼神示意我跟她出去。
在我的卧室里,桌上精致的花瓣形茶杯里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姐姐优雅的靠
在椅背上,温柔的看着我,说道:「听冬蕾说,你一个人跑到海边去看海,天黑
了都不知道回家?」
看着对面和自己相仿的面孔,我突然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无奈,撇了撇嘴,答
非所问的应道:「我要和那个笨蛋离婚,姐。」
「哦?」秋叶拿起精美的白瓷杯抿了口我沏的蜜茶,挑眉问道:「你和蓝庭
吵架了?」
「没有。」我感到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决堤了,「他有外遇。」
「有这回事?」秋叶放下了茶杯,抻了抻身上粉红色的针织短衫,坐直了身
子,「和谁?」
「我不知道。」我拿去茶杯喝了一口,好烫,什么炙热的东西滑过了我的脸
颊。
「不知道?那你就确定他有外遇?」
「当然。」我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呜咽着把最近的所以的事情一点点的都告
诉了秋叶,然后说道:「姐,你说,他是不有外遇了。」
「这样啊,」秋叶站起身来,走到我的旁边,用抚摸着我柔顺的长发,细长
的发丝就在她指缝间滑动。小时候,每当我受了委屈,她都这样安抚我的心情。
「那你和他谈过了吗?」
「他有给我时间来谈吗?再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我把头靠在她柔软
的身子上,口鼻间是姐姐温柔的香气。
「雪儿,你应该先和蓝庭谈谈再说,不要这么小孩子气。」她用手臂抱住我
的脑袋,让我更紧密的贴在她身上。
「不要不要不要!」我任性的回答。「我就是要和那个花心大萝卜离婚。」
「雪儿。」
「我不听。」
「雪儿。」她的声音开始加重。
「我就是要离婚。」
「慕容春雪。」她板正了我的身子,迫使我扬头看着她。每当姐姐叫我的全
名,就是她要生气的前兆。看了一眼她将要发怒的眼神,我心虚的低下头来。
她把椅子拉到我的旁边坐下,放缓语气说道:「雪儿,你都是半岁孩子的妈
妈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你要是离婚了,蓁蓁怎么办?」
「……」我一时语噎,「那,那我也不能只能给他当传宗接代的工具。」
「谁说你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了。」姐姐用力点了下我的头,「蓝庭真的是很
喜欢你的,如果不是这样,就算他有金山银山,我也不会把妳交到他手上,你觉
得我是会卖妹求荣的姐姐吗?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可他……」我还是不服气的想辩解。
「他可能是很忙才没接到你的电话啊。」秋叶喝了口茶,继续说:「他的公
司那么大,事情那么多,难免有繁忙的时候。而且他的工作并不只是为了自己赚
钱,还有那么多的家庭依靠他的公司来生活。就像你姐夫和我,我们也不只是为
了赚钱,才在医院工作,我们也要救治那些病人啊,和你希望能安心写书的道理
是一样的。」
「这……」我不得不承认,姐姐说的有她的道理。
她用胳膊揽过我的身子,让我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柔柔的说道:「所以,你
要试着和他沟通啊。告诉他你想要的事业和生活,也理解他的工作。夫妻的生活
本来就是这样的,相互理解,相互扶持才能共渡一生呢。」
「……嗯。」我喃喃的应着,也许姐姐说的对,我要去试着和他沟通。
*** *** *** ***
几天后。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暖暖的被窝里还满是他的味道,只是身边的人儿已经不
见了。他是昨晚回来的,因为蓁蓁这两天有点拉肚子,我照顾她实在困的不行,
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钻出被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看到时钟已经走过了九点。但是疲惫的身
子就是不想动弹,抱着带有他温度的被子,慵懒的躺在床上。
突然一抹嫣红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前面茶桌上的白色瓷瓶里插着一束娇艳的
玫瑰。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毛茸茸的拖鞋,走到近前。从上面的水露上看,这
束长梗玫瑰是刚从玫瑰花园里剪下的,我伸手以食指和中指,夹取了一朵起来,
凑到鼻端嗅间,玫瑰淡淡的花香,环绕在我的四周,温香的感觉幸福而宁静。
想来,他好久没有送我玫瑰花了呢,我小心的端详着,视线凝望着绿色长梗
上那尖锐的刺,然后露出甜蜜的笑容。他还记得我的喜好,「我喜欢它原来的样
子。」我曾经婉婉的对他道出我的心思,「那是它们保护自己的方式,没有刺的
玫瑰就不再是玫瑰了。」所以他每次送我的花,花梗上的尖刺都没有被剔除,保
留了玫瑰原本的模样,所以这支花的尖刺依然布满在长梗上。
清晨的洗漱完毕,给宝宝喂过奶,我发现被我丢在桌子上的手机在闪烁,随
手拿起,捆绑的电子信箱显示有新的邮件。这个信箱是我给编辑部留的,许久都
没人给我寄信了。
好奇的我来到书房,坐在桌子前面,打开电脑。几次点击后,我进入了到了
邮箱里,看到新邮件的题目是「紫薇小姐敬启」,还蛮有礼貌的。我认真的读完
了不算长的全文,原来是一个在澜海市的出版社想要向我约稿,让我去出书。其
实现在的作家都是在用不同的笔名在各个出版社投来投去,「创新」好像只有我
没有这样做,因为在这里我的行情还不错,所以也懒得到处去投。
这家出版社可能是觉得我很久没有出新书了,以为和出版社有什么矛盾,才
过来挖角的。
关上网页,我不得不小小的佩服一下这家出版社,居然能搞到我只留个「创
新」的电邮地址。不过我现在的状况实在也没什么能力去完成人家的约稿了。
想起姐姐的话,我换好家居服,走进很少去的厨房,看着全套不锈钢的高档
厨具,决定大显身手一番。谁让我是贤妻呢,嘻嘻,人们不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
要先抓住他的胃嘛。本姑娘要亲自洗手作羹汤了。
我打开冰箱,取出现成的食材,开始了和锅碗瓢盆的战斗。
不一会,厨房的烟雾和响声就把大家都引了过来,看着我煎出的发焦牛排和
有些黑糊的鸡蛋。厨师李叔抓了抓头发说道:「少夫人,你想吃什么说嘛,我来
做就好。」
我笑着抹了下额头的汗水,说道:「我想自己来弄,李叔,你别管了。」
好不容易弄好几个我勉强会做的菜色——牛排,煎蛋,紫菜汤,再把蒸好的
米饭一起装进保温的饭盒里。过程中,我坚决的拒绝了福嫂多次要帮忙的好意,
我决定一定要自己搞定它。
大功告成,我从厨房回到卧室,在浴室里的镜子中发现自己脸上满是油烟,
头发上也沾着油污,赶快弄好洗澡水,我要给夫君大人一个美美的惊喜。
玫瑰的芬芳气息,充斥在了浴室的每一个角落。
沐浴精里添加了昂贵的玫瑰精油,润泽着我每一寸肌肤,也染得全身香喷喷
的。我慵懒的滑进浴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没想到做个爱心便当也这么的辛苦
啊,看来贤妻不好做哦。
温热的浴水荡漾著,泡沫沿著粉肩,一路往下滑,裹住我胸前贲起的浑圆,
娇嫩的粉红色花蕾在泡沫中若隐若现,我眯起眼睛,顽皮的吹了一口气,把泡沫
吹得到处都是。努力的伸起修长的腿儿,两个足尖点着池边,就像一对白嫩的荷
藕。
洗完澡,我看了一眼时钟,指针已经逼近了十点半的位置,马上在梳妆台前
开始动作纯熟的化妆。
光洁的镜面里,倒映出一张秀丽的脸儿。秋日明媚的阳光撒入室内,留下柔
和的光晕。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正站在那圈阳光之下,专注的望著镜中的
影像。
在阳光照拂下,肌肤看来细腻奶白,披肩的发丝如瀑似云的拂在身后,一双
明眸中漾着两潭清澈的秋水。
镜中那张秀丽的小脸,因为刻意的妆点,添了几分的妩媚。柔和的粉红色眼
影,让眼儿显得蒙眬诱人;淡淡的腮红,衬托出粉嫩的肤色;而水润的唇蜜,让
唇瓣看来有如最甜、最诱人的果冻。
然后在衣柜中找出了要穿的外衣。上身是白色细绒羊毛衫,下身是件黑色的
皮质短裙,腿儿包裹厚厚的肉色丝袜里。外套是我最喜欢的那件翻领长袖过膝风
衣,粉白色的风衣上点缀着飘飞的樱花,腰间系着条淡色的腰带。
左看看,右看看,我对着镜子中的人儿满意的点了点头,有我这样的老婆,
他幸福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招蜂引蝶。
走到婴儿房亲了蓁蓁一口,因为早上刚刚喂过她,小小的嘴里还带着满口奶
香。
「宝宝乖,妈咪去给你爹地送午饭哦。」我拿起白色的手袋,上面挂着一个
漂亮的异彩琉璃同心结,那是蓝庭在英国买回给我的一个礼物,据说它是明朝正
德年间的古董嘞。
看起来只是紫色琉璃雕成的双环同心结,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只要把它放在
阳光下,透过晶体的光线,就会在地面上映出「天不老,情难绝」的字样。
真的不知道制作它的古代工匠是怎么做出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来。我对古玩
是一窍不通,不过这个链坠我是喜欢得不了,一直把它系在白色手袋的里面,既
可以悬在包外,也可以藏在包里。
我的脸上再次绽开一个甜蜜的笑容,好了出发。
一路小心的驾驶,在11点半的时候,我终于来到了明羽大厦的楼下。今天
的天气真是好的不得了,蓝色大楼的玻璃帷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镜面一样的
外墙上光可鉴人,也映出了我今天粉白色的身影。
甩了一下梳好的如瀑长发,我提着保温饭盒走进了大楼。想着他看到我送爱
心便当的样子,我就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引得大厦里的男性侧目。
乘着快速的电梯,我直升最顶层,和向我问好的相熟职员打过招呼后,直奔
总裁室。一向干练的李小姐依然坐到门外的秘书台后,「夫,夫人?」她看我的
眼神有些错愕,估计没想到我会来送午饭吧,结婚后,我来这里的次数可以用两
只手数过来。
「你好,李小姐」我笑着说道:「总裁呢?我给他带午饭来了。」说罢我献
宝似的摇了摇手中的饭盒。
「夫人,总裁不在办公室?」看我要推门而入,她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他在哪里?」我自言自语说着:「哦,对,一定在天台吹风,这么好的
天气,在天台吃午饭也蛮好的。我上去了。」
他就是喜欢在工作之余在天台吹风放松的,我对着有些呆住的李小姐摆了摆
手,提着小饭盒,顺着白色漆木的楼梯奔了上去。好想看看他开心的样子啊,我
真是贤妻。
我一步步的走上旋转的楼梯,手中握紧饭盒,要是这个时候失手丢了饭盒,
我真的就前功尽弃了。呵呵,我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犯小孩子的错误呢。不过这
是我第一次亲手做饭给他呢。虽然,虽然有点小失误,但是应该会很好吃的。
我面对着暗色的铁门,心情既激动又紧张,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反应来面对我
呢,微笑?拥抱?还是一个吻……
我低着头,咬着下唇,然后慢慢的伸出手来,「吱」的一声推开了大门。
当我推开虚掩的铁门时,呈现在我眼前的却是这样的一幕,郁蓝庭一身黑色
的西装站在天台上,一个高挑的白人女子和他亲密的相拥,她棕色的卷发随风飘
舞,口中还呢喃着法语:「亲爱的。」
我顿时呆住了,仿佛是被一记重锤打中了神经一样,全身动弹不得。俊男美
女在蔚蓝的天空下相拥而吻是一副多么美的画面啊,但是在我眼里,天空完全变
成了铁灰色。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脑海中迅速闪过刚才李小姐那不正常的表情,我
知道是为什么了。我感到自己全身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彷佛整个世界都在抖动中
崩溃。
我双手紧握,直到指尖深深刺入掌心,留下深深半月形的痕迹都没有疼痛的
感觉。
我想要马上离开,但是双腿根本不停使唤;我想要大声的喝斥,但是张开的
口中发不出一丝声音;我想要闭上眼睛,但是视线就是无法移开丝毫;我想要否
定这一切,但是脑中已经深深的印下这幅画面——我的老公在和别的女人偷情!
我该怎么办?突然间这个残酷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冲过去象个泼妇一
样大喊大叫,把饭盒扣在这对奸夫淫妇的身上?算了吧,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这样
做,那证明着我还在在乎一个根本不在乎我的人。
离开,对,只有冷静的离开,这才是我体面的做法,也是我心中真正想要做
的——逃。
我转身踉跄着走到楼梯,从李小姐看我的眼神中,我能想象中自己的脸色有
多么的可怕,一向精明干练的她对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我努力的用嘴角做
出笑容这个动作,说道:「别,别告诉他我来过,谢谢。」
大楼里的来往的人在我眼前象影子一样的飘忽,他们中有人好像在对我说着
什么,只是我连起码的反应都做不出来。大楼外和煦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感觉不到
丝毫的温度,在车里我用力的踏着油门,却发现没有扭动钥匙。
我已经搞不清楚怎么点燃发动机了,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办。我用力的
眨着眼睛,告诉自己,如果再为那个家伙落泪的话,慕容春雪,你最后的尊严都
会破碎掉的。
冲回到家里,我一头扎进了卧室,紧紧的锁住屋门,仿佛后面有厉鬼在追赶
我,然后呆呆的坐在地毯上,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一切都是在虚幻的梦境里。
直到我隐隐的听到隔壁婴儿房传出来的哭声,才支撑起自己,走到隔壁。
躺在婴儿床里的蓁蓁,正在踢蹬着手脚,哭着,叫着。我咬着下唇,先解开
衣衫,之后才伸出手来,动作僵硬的抱起啼哭不停的女儿,靠到了自己的胸前,
用乳尖轻触着她的小脸蛋。
啼哭声停了下来,女儿迅速的转过头,用颤颤的小嘴,熟练的搜寻着,很快
寻见渗出乳汁的来源,才张开小嘴,贪婪的吸吮着。
小小的双手,覆在我鼓胀的丰盈上,安心的攀附着,在大口吸吮乳汁。
我抱着怀里的女儿,双眼注视着他专心吸吮着乳汁的模样。喉咙紧缩着,差
点哽出第一声啜泣,我不能哭,绝对!我紧咬下唇,疼痛让我清醒了些许。
我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工作,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怎么
办?
佯装无事,隐忍度日?开什么玩笑,那样的日子我一秒钟都过不下去。
去找他大哭大闹,直到他认错道歉,然后一家人继续幸福快乐的日子?我要
是做的出来,就不会跑回这里了。
理智的去问他,然后安静的离婚?可现在一想到要再次面对他,我的心就痛
的要命,胸口都要炸开了。
我放下吃饱的女儿,无视她继续邀宠要抱的小手,脑中闪过我和他初见的那
天,然后是相恋的苦涩,甜蜜的婚礼,温馨的蜜月,接着是我生产时他从未有过
的惊慌和欣喜,直到那忙碌的背影,无视我的安睡,没有打通的电话,最后时空
定格在刚才的崩溃一幕。
无数的思绪和画面在一瞬间如同喷泉般无法抑制的冲出记忆闸门,又恍若纤
细但坚韧的蛛丝,紧紧的缠绕着我,令无力的窒息感充斥全身。我苍白的手指用
力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就好象要抑制住心脏的跳动一般。
当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句许久前读过的诗词如同清醒的空气一样吹进了我
的脑海,「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对啊,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千年前的女子尚可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
相离。」,难道我还要死守着已经枯萎的感情吗?我又恢复了身体的活力,我用
自己都惊讶的样子恢复了平时的一切,除了还在颤抖的双手。
我从柜子里拿出常用的小皮箱,随便拾了几件衣服进去,再把他送我的手机
丢到床上,然后是包包里所有他给我零用的金卡,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无名指上,
白金的指环中间镶嵌着闪光的蓝钻。手指按在上面,丝丝的凉意寒透皮肤。我猛
的把它拔下手指,快速的放在床头,仿佛再迟一秒就会烫到我的手似的。
早上玫瑰花依然在花瓶中吐露着她迷人的艳红,淡淡的花香,依旧飘进了我
的鼻端,但那清雅的芬芳,已然无法舒缓我的难过,以及心痛。
收拾好一切,我走回到婴儿房。
粉嫩的蓁蓁还是醒着,正在挥动着手脚,乌黑的眼珠转啊转。当我伸手抱起
她时,那双黑溜溜的眼,就专注的看着我,小小的嘴里吐着满是奶香的声音,叽
叽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笑着收拾好她的一切婴儿用具,孩子是我的,我永远不会丢下她!
我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拖着皮箱,身上依然是几个小时前的那套翻领长袖印
花收腰的粉白色风衣,连发式都没有改变。宅子里的人都在午休,正好没人出来
打扰我。径直走到车库,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发动引擎。
过来的一路上,我刻意的不去看院楼中的任何东西,只要在将要离开的这一
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栋红砖的欧式洋房,我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如果躲到姐姐那里恐怕很快会被找到的。对了,
我突然想到在澜海的出版社,也许那个海滨的小城可以让我忘却东都的一切吧。
我又想起了那句诗来,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啊,要是一切都像开始时那么美
丽,该多好。想着想着,泪水决堤而出,模糊了视野……
第六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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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融雪的读者说声抱歉了(如果还有人坚持的话),虽然说过很多次要恢
复更新,但是一直拖到今天。碎羽在这里保证融雪绝对不会TJ,真的有一天碎
羽很忙了,没那么多时间写东西了,也会停下别的(像云雨纷纷),也要写完融
雪。
在碎羽心中慕容家的姐妹远比陆志远重要(笑)。
云雨纷纷第十章还差一段床戏,最近实在没时间了,估计要下周吧。
因为很久没有更新了,做个前情提要吧;嫁给蓝庭的春雪,因为发现丈夫和
法国女人偷情,一气之下,带着年幼的蓁蓁离家出走,前往一个叫澜海的城市。
前文大家可以在作者列表里点我的名字「碎羽」里面有前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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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两边的风景在快速的后退,不时的出现大片收割后的田地,还有丘陵上采
摘后的果园,只留下枯枝秃木在风中摇曳,间或有飞鸟起落其间。看着这凄凉的
冬景,我的眸子里不时的被不受控制的泪水氲湿。
羽翼片片散落在风中飞起,
云中正有天使在吟唱。
是你卸下了,我所有的坚强。
只想停靠在你的肩膀。
流水静静带走所有的忧伤,
一曲悲歌终于也散场。
心中的倔强,是最后的力量。
孤独地寻找着方向。
如果是我爱错你,
只怪我自己。
天使的心不忍责怪你,
既然此生难再聚,
不能再相遇,
我会回到原点在轮回中等着你。
CD机里飘出《天使心》这首歌曲来,这张CD是朋友送我的,里面女孩空
灵的声音一直是我喜欢的,但是真没有认真注意歌词。今天听来,悠远的旋律配
上歌者透明的声音,每个歌词都像水滴落在我的心头,字字都像是在述说着我此
时的感受。
但是随着车子一路向北,看着高速公路上往来的众多车辆,我用力眨了眨眼
睛,集中起全部注意力来,小心翼翼的开车。毕竟车上还有我年幼的女儿,交通
事故可不是好玩的。老实说,我对将要去的地方道路完全没有概念,之前开车从
来没有离开过东都,大都是跟着电子地图上的指示一点点的蹭向目的地。
可这次我关掉了这个我一直依靠的电子地图,因为怕那个混蛋从GPS上找
到我的位置,虽然我也不清楚这个地图有没有这样的功能,但是只要是他装给我
的东西,就不能相信。
所以我的车开的很慢,一边开车,一边要注意每一个路标和指示牌,生怕漏
过其中一个。直到发现控制板上的油料指示灯闪着红光,才注意到要转向路边,
寻找可以加油的服务区了。
车子在缓缓向前,不久遇上了一个叫独峰的服务区,里面的一个加油站前排
满了要加油的车子。看了一眼睡得还香甜的女儿,她粉嫩嫩的小脸露出可爱的微
笑,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好梦。
我爱怜的用手抚过她的小脸,接着打开手袋,拿出粉盒,想简单的补下妆,
我可不想让人看到我被泪水冲成花脸的样子。
就在打开手袋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异彩琉璃同心结居然还在里面,一定是我
离开时忘记丢出去。
看到它的一瞬间,真有种扔它出车窗的冲动,但是抓到手里却又多了一份不
舍,想了想,于是又把它丢到了手袋里。
下车跟工人说好我要加的油量,看到眼前有家小超市,随便在小超市里买了
本澜海的旅游手册。
加完油,我把车子开到一旁,在停车场开始研究手上的澜海市旅游手册。对
于这个地方,我一点认识都没有,不管怎么说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我一页页的翻着手册,突然一张美丽的风景图片映入了眼帘——月崖峰,一
轮圆月挂在深邃的天空上,孤峰突立,山腰上探出一个好似平台的大块山岩,仿
佛是擎天巨掌托起了天空上皎洁的皓月。
从介绍上我知道了,澜海是个三面环海的地方,唯一与内陆连接的一面又被
月崖峰阻挡。在现代技术下将山峰打穿,用穿山隧道将城市和内陆连在一起。这
座高山应该就在澜海的高速路口不远,我决定今晚先在那里休息一下,如果风景
真的如手册上说的一样,也许可以平静下我纷乱的心绪。
再次发动了车子,一路北行,这时向前望去,远方的天空上一片阴霾,剪影
一般的山峰孤零零地被低沉的乌云压着,人的心情都被压抑住了。山峰上,红色
的植物勾勒出孤峰惨红的轮廓,一切都浸湿在灰蒙蒙的云雾之中,整座山峰仿佛
是翻滚云层下被淋湿的土鸡。
渐渐变灰暗的天空上,一队依稀可见的大雁排成人字型,努力的飞向南方。
传说中,它们都是夫妻并行,不离不弃。看到它们,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连
同眼前看到的景色,跌倒了谷底。
灰空、孤峰、乌云,
寒风、霜叶、雁群,
远路、独车、心碎。
沉浸在心底的思绪中,突然发现自己的嘴里无意的在吟诵着奇怪的碎词,不
禁苦笑,这样不成对仗的东西恐怕骗不到稿费吧。
高速公路从山脚下分开两支,一条延伸到远方黑漆漆的穿山隧道,另一条变
成了蜿蜒的长蛇,盘山而上。我用力踏下油门,车子随山势而扬起,随道路而扭
拐,后视镜下的紫色风铃也不断旋转着叮当作响,道路两侧满是红枫,满眼凋零
的艳红不断的闪现在左右视野内。
霜叶残红的样子虽然很美,眼睛还是要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面。
因为道路一侧不时的能看见越来越小的景物,平日里只在城市平整道路上开
车的我,可不敢在这里掉以轻心,双手死死的控制着方向盘,盘山雨路第一次让
我感到了它的危险。
终于,越过一个小坡后,道路转平。一座高大的建筑出现在我面前,白色的
大楼,十几层的高度,建筑如同一本展开大书般左右分开。想来这个就应该是海
月酒店了吧。
在酒店前广阔的停车场上,泊下了车子,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束,我可
不想花着脸见人。打开车门,修长的腿儿刚跨出车子,脚边就感到了急掠而过的
风势,温暖的车厢里也吹进了冷风,打得风铃哗呤的作响。
我赶忙先出了车子,关上车门。山风吹起我的长发,发丝随风舞动,衣摆的
边缘也被撩起。天空上乌云密布,寒风乍起,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我拢了
拢自己的头发,仔细的包好蓁蓁后,才抱出她来,拿出自己的行李,走上酒店的
台阶。
旅游手册上说,有人想出钱把这里改造成最高级的酒店,在我看来,一个酒
店只要环境整洁,服务周到,别的都无所谓。
走进宽大的大厅里,地面上铺着大理石,虽然有些划痕,但是擦的还算干干
净净。连串的吊灯把大厅照的透亮的有些炫目,应该没有经过环保灯具改装吧。
走到酒店的服务台前,我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拿出手袋中的旅行手册,对带
着职业微笑的前台小姐说道:「麻烦给我上面说的房间。」我指的是手册上说的
「海月胜景」,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试试看下这上面的美景。
在那副宣传彩页上,深邃的天际下是华灯绽放的城市,光点浮现的人间灯火
仿佛是天上繁星的水中倒影一般。而在远方,清冷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泛起连片
淡黄色的幽光,美得让人忘却了时空。
「这样的美景本酒店很多房间都可以欣赏到,不过较高的楼层视野可能会比
较好一些。但是那里大都是套房,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小姐。」
「没关系!」我笑了笑:「请你给我安排吧。」在她动作的时候,我扭头看
了看明亮的大厅,这里还有不少的客人,看来真的是澜海的旅游胜地。
几分钟后,我拿到自己的房间钥匙,穿着整齐制服的行李生帮我提起皮箱,
一路走到了10层的房间。
我进了房间,整个房间好像刚刚打扫完,看来这个酒店入住率还是蛮高的。
用小费打发走行李生,我把蓁蓁放在卧室的床上,一路的颠簸让宝宝的小脸
上都带了倦意,而且她对我身上的化妆品的味道好像也很不喜欢,总是皱着小鼻
子,看来我还是做个原生态的妈妈比较好。本想马上洗澡,可开了一天的车,现
在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带着歉意,我吻过了女儿,自己走到客厅,这间套房果然是大的可以,宽大
的沙发对面是高清背投彩电,后面墙上镶嵌着整面的玻璃镜子,整个房间的色泽
清爽。让我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随手打开电视,在澜海本地台里正播放一个漂亮女歌手的MV,这个秀丽脱
俗的美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在我的婚礼上见过,她好像叫LINDA,还
在酒宴上唱了很好听的歌曲,今天车上的《天使心》也是她唱的,郁蓝庭当时称
赞她的歌声蛮好听的。
该死,我又想到那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了。现在就是不想想起任何和那个家
伙有关的事情。翻开桌架上的书报,我努力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看了几本娱乐杂
志,其中一本上刊登的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上面在渲染着LINDA那个小丫头和她公司制作人之间的绯闻。虽然我知
道这些都是娱乐圈的常态,但是还是不希望那个看上去很可爱的小妹妹被那个圈
子带坏。
绯闻中的制作人叫徐永伦,说是23岁的音乐才子,据说那首《天使心》就
是他写的。不过在我看来,照片上的他最多只是20岁的小孩子嘛,也不知道是
不是真的能写出歌来。
「徐永伦。」我读着这个名字,自言自语道:「永享天伦嘛,名字起的还不
错。」
随着室内空调吹出的热风,温度也开始升高,我放下杂志,解开身上的风衣
外套,脱下皮靴,穿着拖鞋踱步到窗口,窗外漆黑的天际上,翻滚着更加漆黑的
阴云,宣传册上的繁星美景丝毫都看不到。下面城市的轮廓依稀还可以瞧见,城
内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光影在阴郁的天气下显得有些模糊,仿佛一切都在
风中摇摆。
真是天空不作美,看来旅游手册上所说的美景我是看不到了。虽然有厚厚的
玻璃阻隔,但是那清冷的夜色还是透进了我的脑海,平复着我烦躁的神经,我紧
张又焦虑的心情开始慢慢的放松下来。
这时胸前的满涨感再次传来,回头看了看卧室里睡的正香甜的女儿,看来我
只能自己解决了。
拿出手袋里的容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白色的长条沙发上,解开自己的
白色细绒羊毛衫和粉色的内衣,用手握住乳房,手掌平贴在细嫩的乳肉上,修长
的手指按在已经泛起深红的乳晕上,掌心向内推,手指勒紧乳房前挤,乳汁酥酥
麻麻的喷进另一只手里的奶袋中。
也许是第一次在陌生环境下挤奶,我总是感觉不舒服,好像被人窥视一样。
暴露在空气中的胸口也传来阵阵凉意,我一面小心的挤出乳汁,一面看向周
围,光洁的墙壁,精致的家具,这么高级的酒店应该不会被人装上什么监视装置
吧。
这时我的视线落在了电视后面的墙镜上,上面映出了屋子里的东西,白色的
沙发,棕色的矮茶几,其中在门口的卫生间的门微微的开着,上面敞开的黑缝给
我一种奇异的感觉,不由的心中一颤,难道卫生间里有人?
冰冷的感觉瞬间覆上了我的身子,舌根开始发紧。那会是什么人吗?他要干
什么?我脑中闪过了无数的可能,想起看过的许多新闻报道,明天报纸头条不会
是「逃家少妇酒店被辱,钱财被洗劫一空」吧?
不,也许这些感觉都是我的胡思乱想,一边稳定自己的情绪,一面若无其事
的穿好衣服,然后悄悄的从手袋里摸出一个蓝色的小瓶,这是我上次遇险后托朋
友买来的防狼喷雾剂。据说这种东西只要给脸上喷一下,就算是最大块头的男人
也会瞬间晕倒。
手中紧握着它,慢慢的走向卫生间的门口,我的身上不由的发抖,眼睛死死
的盯着那里。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蓁蓁稚嫩的哭声,而且一声大过一声,没办
法,我小心的注意着卫生间的门口,快步走进卧室,看看女儿到底是怎么啦。
结果既没有弄湿的尿布,也不是饿了,好像只是睡醒后找不到人,害怕的哭
了起来。可怜的小丫头,我温柔的抚摸着女儿,视线不时的盯着拐角,因为角度
问题,现在完全看不到卫生间的门口。
我现在的心里一方面是希望尽快的安抚女儿,然后去看看卫生间到底有没有
人;另一方面,又鸵鸟的希望多在这呆一会,自己找理由不去管那可怕的可能。
不过我知道最后还是躲不过的,哄着女儿睡着以后,鼓起全部的勇气,为了
自己的安全,更为了女儿,我踮起脚尖,小心地走向卫生间门口。手握住把手,
猛地把门拉开,也不管里面有什么,用喷雾剂象机枪扫射一样,一通猛喷。
直到刺鼻的气味我都受不了了,才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打开灯,发现里面空
无一人。抽水马桶和浴池间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这时我紧张到极点的心情才开始
放松下来,打开排气扇,关上了浴室的门。
转身到了房间的门口,用发颤的双手把房门锁了起来,能扣的锁眼全都扣锁
死。
房门锁好之后,我纤细的肩膀才陡然垮下来,整个人贴着背后的房门,脑袋
后仰,像被抽了骨头般贴着门,一点点,一点点滑坐在地面。然后咬紧嘴唇,脸
蛋埋进微颤的双手里,这时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任凭自己瘫软在门口,多
年独立求学练出的胆量和自主能力,似乎已经在一年多的婚姻生活中全部消耗殆
尽。
「慕容春雪,你真是个废物。」我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看来不管沮丧,人还是
要吃饭的。我挣扎着起身,穿好衣服,抱起还睡的香甜的蓁蓁。突然被惊醒的小
宝贝好像很不高兴,挥舞着小手向我抗议,朦胧的双眼一副欲涕的模样。
我笑着吻了下她的稚嫩的小手,哄道:「对不起宝贝,不过妈妈要去吃饭,
不带着你不放心啊。再说妈妈不吃饱,你哪有的吃呢。」逗弄了下女儿让我的心
情好了一些,整理了一下衣着,抱着她下楼吃饭。
当我走到通向大厅的走廊拐角,发现一个面容姣好,身材修长的女孩正在挽
着一个男孩子的胳膊,亲密的说着什么,黑色的羊绒衫下突起的胸脯正压在男孩
的手肘上。我没有闲情去管人家的亲密关系,不过那个一闪而过的男孩长相有点
眼熟,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他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在我的目光下,他
旋即垂下了眼帘。
没错,就是杂志上那个叫徐永伦的小子,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蛮有自信。
比起杂志上的照片,他本人倒是更显得精神几分,高鼻梁,大眼睛,脸蛋还带有
几分清秀的样子。
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潜规则,演艺圈的人还真是乱的
可以,连这种看上去还不错的小男生也不能幸免。
只是,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情,抱着女儿走到餐厅,宽敞的大厅中间是排布
整齐的圆桌,周围是被绿色植物隔开的小方桌。我找了一个安静的座位,坐了下
来。
点了几个菜。然后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就在等待的时候,突然一个俊逸
的身影出现在了餐厅的门口。
怎么可能,是他!我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人,虽然我们之间还几个绿色植物来
阻隔,虽然我们之间不时有人来人往的走动,虽然我们之间有数年的光阴淌过,
但我还是能看清楚他的样子,曾经有些单薄的肩膀变得宽阔,有些稚气的脸庞变
得深邃成熟,简单的运动衫变成了考究的西装外套,但是那温文尔雅的气息依然
如旧。
「少羽哥。」无数的回忆从记忆深处涌上心头,无数往昔的画面在我眼前飘
过,双手不由的颤抖,我,我想要去和他打个招呼吗?我不知道。想要转过头,
但是视线还是移动不了,喉咙里开始发紧,呼吸变得凌乱起来。
我想去见他,就像个老朋友一样打个招呼,心底的一个声音大声的告诉我,
只是见一面会怎么样呢,也许还可以顺口随便的问问他关于嫂子的事情。
我不由自主的开始起身,这时视线突然扫到了怀中的蓁蓁,一种复杂的感觉
笼罩了我的心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妹妹了,也不
是那个邻家的婷婷少女,而已是初为人母的妇人了,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
甜苦辣咸不知是什么味道。
看着他在门口和别人握手谈话,觉得近在咫尺的他是那么的遥远。怀中仿佛
有千钧的重量让我走不到他的跟前。
「小姐,您的菜齐了。」服务生的话让我从恍惚中回了魂。
看着几盘散发着热气的炒菜,丝毫没有动它们的欲望。「帮我把菜打包送到
我的房间,可以吗?」我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他,「麻烦你了。」
然后我慢慢的站起来,抱着孩子从餐厅的另一侧离开,不敢再回头看他。
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菜色,我丝毫没有食欲,往日的回忆在心
里不断的翻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少羽哥。就算我已经坚定了和郁蓝庭分手的
决心,但依然还是不能改变我结婚生子的事实,我还能出现在他面前吗,我心乱
如麻。
终于,草草吃了几口没滋没味的晚饭后,敌不过周公的诱惑,强拖着自己随
便洗了个澡,便趴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 *** *** ***
「啊!」我从梦中惊醒,猛的起身,大口吸进空气,胸口像是被石头压着。
在梦中我身着白纱捧着花束,在漫天玫瑰花雨的礼堂上,面对着衣冠楚楚的
少羽哥。他对着我温柔的笑着,手中红丝绒盒里是闪亮的婚戒,一切都是那么的
美好,我满心欢喜,幸福的快要飞起来了,嫁给自己的初恋是多少女人少女时的
梦想啊。
这时,那个可恶的郁蓝庭出现在了礼堂的门口,怀中抱着一个哭泣的婴儿。
不知道他说什么,所有宾客都在看着我,议论着,眼中充满了质疑,不解,
鄙视。顿时整个空间变得昏暗,少羽哥转身离去,愈来愈远。
我坐在床上,手中揪着被单,想着刚才的梦境。是啊,我已经不再是待字闺
中的女孩子了,现在是带着女儿的一个单身女人。也许我还可以再嫁给别人,但
是已然不配再披上少羽哥纯洁的婚纱。
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女儿,我突然有了一种连自己都厌恶的想法,要是没有
她,也许我会更加自由吧,甚至最初都不会嫁给郁蓝庭,也就不会又这其后的一
切。作为一个母亲,我居然开始讨厌自己的孩子,慕容春雪啊,你真的是个失败
透顶,自私丑恶的女人。我重新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在里面。
但是,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只是沙漠里的鸵鸟罢了。
因为昨天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胃开始微微的发痛了。强迫自己起床,洗漱穿
戴,整好衣服,突然发现自己昨晚洗了袜子,现在居然没有替换的。出来的太匆
忙,连替换的袜子都没有带。
只能苦笑着,光着脚穿上白色的皮靴,里面的绒毛扎扎的。
包好女儿,我下楼吃饭。
餐厅里满是来用早餐的人们,空气中飘荡着餐点的香味。我找了个安静的位
置,在自助餐台拿了鸡蛋和蛋糕,安慰着自己开始慢慢抽疼的胃。
嚼着口中的食物,发现怀中的蓁蓁在努力地钻出包裹,晶晶亮的大眼睛咕噜
咕噜的转着,娇嫩的小手一伸一张,好像在空中向前抓着什么。我顺着她的目光
看去,原来一位坐在邻座的女士在隔空逗弄着蓁蓁,葱白的玉指在空中摇摆,眼
神顾盼流转,如同一汪秋水,而蓁蓁也跟着她的动作开心的笑着。
我点头对她致意,她也对我微笑。
仔细看过去,她长发优雅的绾在头上,白皙的皮肤泛着乳色的光润,秀丽的
五官是我见过最精致的东方容颜,秋水般的眸子波光粼粼,闪出水漾的灵光,朱
唇红润,两颊略施淡粉,应了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诗句。
我自信自己的容貌不会差她多少,但是那种闲淡清雅的气质是我没办法比拟
的。真的如巫山中云雾缭绕间的神女似的,这种气质只能是自身的修养,加上琢
磨时间的沉淀才能生出的感觉,带着浑然天成的美感。
这位姐姐应该比我的年纪大些,但是脸上丝毫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仿佛时
间给她留下的只是这迷人的风韵,让她犹如仕女图中的画中人。真希望我以后也
可以成为这么有魅力的女子。
而且她的美貌并不是给人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竟然丝毫也生不起我的竞比
之心,只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想要成为她的朋友。
她径自的端着餐点走到了我的桌旁,微微把头一点,我心领神会的微笑,做
出了请的动作。
「你的女儿很可爱,叫什么名字?」她一边问着,一边伸手,用修长的手指
点触蓁蓁的小手,引得小家伙努力的要抓住她的指尖,她却恰到好处的躲开,让
女儿更加努力的向前抓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女儿,也许是我姐姐家的呢?」我浅笑着,故意刁难她。
「呵呵!」她发出水晶般剔透的笑声,带出一丝狡黠的神情,说道:「怎么
会有人把怎么小的孩子交给别人,自己还不在身边呢。而且宝宝漂亮的脸蛋,一
看就是你的杰作嘛。」
没想到,这么典雅的女子也有这么俏皮可爱的一面,美丽的双眸如少女般流
转,我离家后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在这样的旅途上能遇见了如此可爱的朋
友,让我被多重烦恼困扰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我叫慕容春雪,从东都来,很高兴认识你。」我微笑着对她说。
「我叫方芷琪。」她笑菀如花:「你的女儿很漂亮。」
「谢谢,芷琪姐,就是带孩子很麻烦。」我甩了下头发,我们在聊天,所以
小蓁蓁只有自食其力的找玩具,开始抓弄我的披肩长发。这时我才发觉自己的失
言,怎么能随便的叫人家姐姐呢,连忙看向她,发现她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
「宝宝叫什么名字?」她一边问,一边用手指在空中漂亮的舞动,如同翻飞
的彩蝶,吸引逗弄着我女儿的注意力,成功的让小家伙放弃了我的头发。
「她叫蓁蓁。」我拢了下被弄乱的发丝。突然有些忧心,要是她问起孩子的
父亲我怎么答啊?
可她很贴心的没有问下去,喝了一口牛奶,说道:「很好听的名字,你要小
心,那么大的孩子要很小心照顾呢。」
在我们想进一步聊天的时候,蓁蓁很不给面子的哭了起来,我连忙抱起她,
一边哄着,一边说道:「芷琪姐,蓁蓁好像要换尿布,我要回房间换下。」
「好像不是哦!」她颦起好看的眉毛:「看样子像是有点凉到了。」
「是吗?」就在我疑惑的看向女儿,她很配合的打了个喷嚏,小脸也有点不
正常的发红。天啊,这可怎么办?我根本自己没处理过孩子生病,都是福嫂来帮
忙,我在一旁打下手而已。
就在我有些六神无主时,芷琪好像看出了我的慌张,说道:「我来帮你,给
孩子吃药我还是很在行的。」
「那,那就谢谢你了。」我抱着孩子和她一起回到了我的房间。
在卧室里,我看她熟练的解开孩子的包裹,重新整理着,同时还不忘小心的
把孩子放在了被子里,然后嘱咐我找来常用药和温水。我赶紧翻出随身携带的药
包,还好出门的时候,我拿出了蓁蓁全部的婴儿用品,从中找出药盒来。
她打开药盒,看了眼说明,从中间取出了一颗胶囊,把里面的药粉倒在小勺
子上,接过我递上的水杯贴在脸颊上试了下,然后倒水调匀药粉。她一边温柔的
哄着女儿,一边熟练的把药喂到孩子的小嘴里。
「哦,蓁蓁好乖啊。」芷琪姐抱着女儿,轻轻的上下摇动,蓁蓁的小脸温顺
的贴在这个新认识的阿姨怀里,舒服的打着哈欠。
「芷琪姐,是不是可以让蓁蓁吃奶了,我有弄好的奶瓶。」昨天我就把挤好
的乳汁装在了奶瓶里。
「先让蓁蓁睡一下,然后再喂她。」她微笑着,把女儿放在床上,用被子盖
好,还认真的抹平了小衣服上的褶皱。
辛苦了她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她。看她坐在了床边,我赶忙在客厅
里倒了杯开水,因为什么都没带出来,只能把车拿出的甜话梅泡在水中。
这时听到卧室里的芷琪姐说道:「春雪,房间电话借我用下。」
「芷琪姐你随意。」我快声回答。
捧着水杯走回卧室,只听到她在电话里说着:「……对,就在这,你过来也
行。」
她说完放下电话,我赶忙递上水杯,带着歉意笑说道:「芷琪姐,喝水。真
是麻烦你了,我连茶叶都没准备,真是不好意思。」
双手接过腾起热气的水杯,她优雅的托在手里,摇头一笑:「别客气,我很
喜欢蓁蓁,你的女儿太可爱了。」
「芷琪姐,你比我会照顾孩子多了。」我由衷的称赞她,和她比起来,我这
个妈妈太不合格了,什么都做不好。以前还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现在发现这就是
事实。
她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蓁蓁,她示意我去客厅。坐在白色的沙发上,她轻轻
地摇动了下腰肢,让自己更加舒服的陷在坐垫上,然后优雅的深吸了口气,那种
媚态天生的样子,让同为女人的我都不得不心醉,芷琪姐真的女人中的女人,天
生的尤物。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有福气能拥有这样的美人儿。
而且她还这么会照顾孩子,能让这样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一定是个不简单
的男子。
「春雪,其实有些事情,是我们女人天生就可以做好的。」她捧着杯子,用
小口轻抿着热水。
「可我!」轻揉着自己的手指,在这位美丽温婉的姐姐面前,我有种把所有
的心事都倾述给她的冲动,但是,这合适吗?「什么都做不好。」
好像是听出了我的欲言又止,她只是有白嫩的指腹摩挲着水杯,轻轻的等待
着我的下文。虽然她是让人一见倾心的姐姐,但是有些事情也实在不好向第一次
见面的人说起,只是再不找人倾诉商量,怕自己会被逼疯掉,甚至会做出对孩子
不好的事情,我自己都感到害怕。咬着嘴唇,低着头,我喃喃的说道:「也许,
我本来就和孩子没有缘分,也许,我不应该做妈妈。」
几秒钟的寂静之后,芷琪姐静静的说出了一句让我感到震撼的话语。
「我觉得孩子生下来就像与自己连接在一起了,不管你到什么地方都能感到
有个小生命与你终生难以摆脱关系,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本是低垂着螓首的我,心中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眼前这个美艳
的女人用性感的嘴唇说出了句我根本想不到的话,震动了我的心灵。从她娴静的
神态和眼神中放出的光芒,我相信这句话绝对是她发自内心的声音。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有着怎样的经历和心路,但是可以肯定,她的这句话
是她自身感受凝聚出来的,从话中我能真切的感觉到。是啊,作为母亲,我和孩
子天生有扯不断的联系,无论发生什么,今生她都是我的珍宝。望了一眼卧室,
突然明白了那些「孝父」、「孝母」们的心情。我想,我也会去同样的宠溺我的
女儿。昨夜曾经的想法简直是罪该万死的。
就在我忏悔自己罪过的时候,芷琪姐又说道:「其实春雪你是个大作家,很
多东西都应该是通明豁达的,万事不要钻牛角尖就好。」
我惊讶道:「芷琪姐知道我是写书的?」
「那当然,」她莞尔,「有名的畅销书美女作家,紫薇小姐,我怎么可能不
知道呢,只可惜没带我的那本《绿水伊人》来,要不就可以让你在上面签上名字
当传家宝呢。」
她的几句话猛然点醒了迷茫中的我,现在又是我作品的读者,真是让我有种
相见恨晚的感觉。就在我想和她好好聊下时,外面传来了「咚咚」敲门的声音。
「大概是找我的,对不起,春雪,刚才没来得及告诉你。」听到敲门声芷琪
说道。
我起身走向门口,同时问道:「不知是什么人来找芷琪姐啊,难不成是护花
使者?」
「是我的男朋友。」她自然的说道。
「哦,果然是护花使者前来啊!」我转身对她眨了下眼睛,「那我要好好的
见识下喽。」
带着几分好奇,我打开门,惊奇的发现门外的居然是那个音乐制作人——徐
永伦?敲门时我就大概猜到找来的应该是芷琪姐的伴侣,也在脑中快速的设想过
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是彬彬有礼的学者,也可能霸气十足商业巨子,或者是气度
不凡的官员,再不然会是浪漫迷人的艺术大家,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种毛头
小子?这,这个完全对不上号嘛。
惊诧之余,不由的上下打量他,他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几分慌张,看来还是
一只笨笨的护花小猎犬。近处看来,他带出的胡茬倒是多了几分成熟的样子,也
平添了几分邋遢。
可能是经常发愁积虑,胡思乱想,他的眉间有一道淡淡的折痕,这倒是有点
忧郁的艺术气质。而且细看来,他眉宇间还真的和芷琪姐有几分夫妻相,但这也
不能配得上芷琪姐这样明艳无双的美人啊。
不过看他们的长相,总也不能是母子吧。
母子?我都被自己神奇的联想能力惊住了,芷琪姐怎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这
么大的儿子呢。再说他们要是真正的母子,岂不就是……乱伦了吗!
我在心底吐吐舌头,侧身说了声请进,就转身进了屋子。芷琪从沙发上起身
说道:「永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慕容春雪小姐,就是那本《绿水伊人》
的作者。春雪,这是我的男朋友,徐永伦。」
「你好!」我大方的伸出了手,轻笑道:「谢谢你把芷琪姐借给我。」
「你好!」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睛满屋乱扫,左顾右盼,这男人也太
缺乏稳重了吧。和我说话的时候也不看着我,没有礼貌,更不用说绅士风度了。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了蓁蓁的哭声,芷琪姐起身笑道:「小宝贝肯定是饿
了。」
「那我去热下奶瓶。」我走向客厅的角落,把奶瓶放到微波炉里。现在看来
这个宾馆最大的好处就是准备了小型的微波炉给客人使用,可能是住套房的优待
吧。
我拿着热好的奶瓶进了卧室,递给芷琪姐,说道:「那就麻烦芷琪姐了,我
去给徐先生倒杯热水。」
「不用麻烦了。」她一边应道,一边把乳汁滴在手背上试着温度,
「没关系,不麻烦。」我同样倒了一杯热水,放了几颗甜话梅,递给了徐永
伦。而芷琪姐抱着我女儿,细心的帮蓁蓁托着奶瓶,眼中流露出母性的光芒。
看着她这么照顾我的宝贝,我忍不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脱口而出:「芷琪
姐,你要是有儿子,蓁蓁将来就给你做儿媳妇好了。」
噗的一声,边上的那位徐先生突然一口把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我还真的吓
了一跳,我说的话有这么惊人吗?不过看着狂咳不已他,我还是好心的递上了手
帕,并关切的问道:「徐先生,你没事吧?」
「没,没事。」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说道:「对不起。」
可能是因为心情已经转变了,现在心胸舒畅的我,径直的继续说:「要是他
们没缘分,那我们就收彼此的儿女当干儿子,干女儿,你说好不好?」
「那好啊,咱们就结成儿女亲家吧。」芷琪姐看着笑着回答,只是她的眼神
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异样一闪而过。
「咳咳咳……」看着那位还在干咳的徐永伦先生,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
肺痨了,这样的人也能写歌,身体怎么差,要是不小心挂掉,芷琪姐可怎么办?
我说道:「要不徐先生去客厅休息一下,这里太小,没地方让你坐。」
「徐先生是音乐制作人吧。」看着他的背影,我问道。
「是啊,你也知道他?」芷琪倾斜了下奶瓶,让蓁蓁更好的喝到乳汁。
「嗯,我还有他的音乐呢。」我拿出手袋里的MP4,打开,里面流溢出那
首《天使心》的熟悉旋律。
芷琪姐抱着吃饱的蓁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宝宝打出奶嗝来,这个美人
儿的背后好像附着天使的光环似的。这样的女子真的就倾心外面坐着那个家伙?
我真是怀疑,他有何德何能,有这样的佳人在身边还会闹出那么多绯闻来,
男人果然都是不可相信的动物。也许是自己刚刚被男人欺骗了,我不想芷琪姐这
样好的女子,也被人辜负了。
又闲聊了几句,芷琪姐告辞道:「那我们也该回去了。」
「那好,」我也不忍心再麻烦她,于是戏谑的说道:「我也不打扰你们的甜
蜜假期了。」
我拿出张卡片,在上面写上了我的E-MAIL地址,递给她,说道:「芷
琪姐,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她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接过了卡片。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
又想起看过的徐永伦先生的那些故事,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东西。
于是在门口浅笑说道:「芷琪姐,能不能把徐先生借我几分钟,我想和他说
几句话。」
「好啊。」他们两人交换了几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后,芷琪姐说出了这句话,
就挥手离去了。
我把徐永伦让进屋子,琢磨着该怎么说出我想要说的话。这个男人从进来开
始就左顾右盼,很少和我对视。
我优雅的指向白色的沙发,甜笑着说道:「徐先生请坐。」在他坐下后,坐
在沙发的另一侧,用轻柔的嗓音道歉说:「对不起,请等我下。」我弯腰解开皮
靴的纽扣,脱下皮靴,其实没有袜子的隔挡,毛茸茸的感觉真是难受。
然后我把左小腿垫在右膝盖上,用湿纸巾轻轻的擦去脚上沾粘的绒毛,然后
去另一侧的。在这个过程中,我的余光扫过,突然发现那位徐先生正目不转睛的
盯着我的动作。
果然,哼,我在心中冷笑了一下,男人果然都是一些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就在我慢慢的擦着右脚趾缝间的绒毛时,出乎意料的把头转向他的方向,再
次和他的视线相对。他的脸上露出了些惊慌的样子,突然,我真的想大笑一下,
他的此刻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不过为了下面我要说的话,还是努力克制了自己不断抽动的嘴角。在他还没
来得及转头逃掉前,认真的说道:「徐先生,今天我真的非常感谢芷琪姐,她真
的帮了我很大的忙。」
我坐正身子,右腿迭在左膝上,让自己尽量舒服的靠在椅背,「也许你没办
法理解,但这不重要。就像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一样。」
看着他好像要说点什么,我伸出了手,示意他让我说完,「芷琪姐是个极为
出色的女子,甚至说让我相形见绌。但是徐先生你,」我的话锋一转,看着他说
道:「好像并不可靠的样子。」
「就当我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好了,我看过你的很多绯闻,而且还有昨晚的
那一幕哦。」我拢了拢散开的发丝。继续说道:「当然演艺圈的很多事情,你也
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地方,但是你敢说你的心里可以完全只有芷琪姐一个人吗?」
我冷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我猜到的东西,接着说:「艺术家有很多的情怀,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情怀都可以释放的,你要明白其中有你不可能承受的后果。如
果不想承担后果,就最好不要去招惹。」
「好了,说了很多下里巴人的话,不要介意。」我露出让他安心的微笑,起
身道:「稍等我一下。」我踏着拖鞋,走到卧室,从手袋里拿出那个异彩琉璃同
心结,它上面的散发彩光看在我眼里,格外的难过,我用手掌轻轻握了一下,转
身回去。
看着也已经起身的他,我摊开手掌,笑道:「这个就算是给你的赔礼吧。」
「不,我不能收下。」他摇着手。
「这个不单是给你的,更重要的是要感谢芷琪姐。」想起同心结的故事,我
不由的一阵心酸,但还是扬起嘴角:「它对我已经没有价值了,但是希望这个古
老的饰品,给你们带来祝福,也是我的祝福。」
我左手拉过他的手腕,右手把同心结塞在他的手心里,按了一下说道:「好
了,回去吧,要不芷琪姐要着急了。」
*** *** *** ***
到了午后,暖暖的日光射进屋子里,阴霾的天空上开始放晴,秋日的阳光撒
向大地。我伫立在窗前,看到如同油画般美丽的景象,不,也许任何人类的艺术
家都无法创作出这样的美景,这是大自然的杰作。
西倾的阳光从裂开的乌云中劈入,耀眼的光幕就像最精美的丝帘,甚至可以
分辨出上面的缕缕金丝,下面是被灰云遮蔽的城市和大地,一点一点的被笼罩在
金色的光芒中,光在推进,阴影在后退,双方泾渭分明,界限清晰。一面是黑蒙
蒙的阴霾,一面是光亮亮的晴空,真的让人感叹,只有大自然的妙笔才能绘出这
样的奇景。
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下,我全身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想明白了心中的烦恼,身
上也轻快了很多。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我,生活依然要继续,只有自己接受了自
己,才能让别人也接受这样的我。
下午,退了房间,就在我抱着蓁蓁走出大厅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人站酒店
大门口,身材高大俊逸,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温柔的眼神一直在注视
着我。
「小雪,你怎么在这里?」那好听的磁性嗓音和记忆中的一样。
「少羽哥,我要去澜海。」我发现自己居然能用很平常,很镇静的态度面对
他。
「好巧啊,我们一路。」他微笑着,还是那种阳光的感觉,曾经在冬日里,
给我带来过无数次的温暖。
「……」我没有更多了话语了,只是默默的走在他身边。一阵山风吹过,而
我身上却感到一阵暖意,那厚厚的呢料大衣披在了我的肩头,带着留有他的气味
与温暖。
驱车下山,跟在他的车后,险峻的山路变得驯服起来。在驶向澜海的路上,
我才发现旅游手册上说的远不及我眼前看到的真实景色。渐渐西沉的太阳由橙黄
变成了火红,连绵的丘陵中突起一座孤峰,还有些刺眼的阳光把峰山上的枫林映
照的更加红艳。忽而车子转进山峰的阴影,暗色的峰峦四周亮起了火色的金边,
美不胜收。
这个也许才是月崖峰的真实面目,不再是寒风冷云中瑟瑟发抖的鸟雀,而是
只浴火重生的金色凤凰。
过了路口,大片的楼宇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这就是澜海市,我新的生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