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淫性不改下[慎]
卧室很大,干净而整洁。
红木大床十分奢华,床头上雕琢有滕云流水,透过懒洋洋的阳光,正中央镶
嵌着红色水晶,闪着令人心悦的光芒。
思翰眼前一亮,遂将女人推倒在床上,跟着扑了上去。
他并没有扑到女人身上,而是倒在了绵软的铺盖中:大红的被罩,细密绵滑,
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男人忍不住将脸贴近,轻轻的蹭了蹭。
思翰闭着眼睛,睫毛不是很浓密,但却长的极长;由于侧脸受了压迫,居然
有些稚气,好像没长开的长包子。
白思思觉得她十分可爱,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板寸。
「白姐,你家不错啊,尤其这床……我躺着都不想动了。」思翰闭目合睛,
说话有些兔子不清。
白思思笑了笑。
猛地男人睁开眼睛,支起身来,压在女人身上,对方的笑纹加深,眼睛眨也
不眨的看着他。
「你多大?」
「二十了。」思翰叹了口气:「没钱,没房,没车……也没人要。」
好似为了验证自己的话,男人微微嘟起嘴来,做可怜状,逗得白思思花枝乱
颤,笑过之后忍不住感慨。
「年轻真好。」
青春转瞬即逝,应该及时行乐,自己都30多了,再风光能有几年呢?女人
都怕老,白思思也不例外。
「好什么啊,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呢?」思翰蹙起眉头,一副愁苦模样。
思翰并不单纯,他说这话是有缘由的,谁不想多捞好处呢?他就曾哭穷,骗
了一个少妇不少金钱。
实际上每月都有2万多的收入,在这个城市来讲,品质很高。
「我原来也什么都没有,如今倒是什么都全了……」白思思说着,低垂着眼
睫,目光中有什么缓缓流过。
物质上的宽裕,并不代表精神上的富足,实际上她烦死的事一堆,只是不能
想,一想就掉进灰色的深渊中,不能自拔。
见她原本很开心,没想到说了几句后,居然表情恹恹,思翰知道,这是个有
故事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脆弱而敏感,最容易到手。
他俯下身去,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角。
「白姐,你真美,让我看看你的全部。」男人转移了话题,开始享用自己的
大餐。
说着将手伸到她的腰际,抓住衣服的底边,一点点往上掀,白思思也很配合,
片刻后,白嫩的胸脯露了出来。
思翰将紧身衣随手扔在地板上,又去解她的胸罩。
当女人的奶子完全暴露后,顺势抱住了她的细腰,张开了口,含住了她的大
奶:奶子不小,十分丰满,乳晕呈褐色。
樱桃大小的乳头,被叼住的瞬间,白思思呼吸急促。
男人两排牙齿咬住奶核的部分,微微提起,乳晕登时鼓起,白花花的一片乳
肉,跟着颤抖。
「啊……」白思思发出一声吟叫。
思翰受到鼓励,知道她已然进入状态,手下也没闲着,十分麻利的去剥对方
的紧身运动裤。
白思思微微踢蹬着双腿,方便他褪下裤子,末了运动裤到了脚边,她脚跟用
力,纠动了几下,裤子终于掉了。
女人的大腿十分滑腻,手感极佳,男人一边吃她乳头,将手伸向她的背后,
去摸她那圆大而有弹力的两团臀肉。
揉搓的档儿,手指顺着臀缝,轻轻磨蹭着她肛门。
「不……啊嗯……别碰那儿……」白思思一边喘气,一边呻吟着抗议。
思翰抬起头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白思思肛交过,但她不想让男人知道,只得推说:「不……也不是……只是
觉得很奇怪。」
男人会心一笑:「那我不摸那了,白姐。」
说着果然将手指下移,磨蹭过会阴,来到了花谷的底端,只是用指尖磨蹭着
那一小点的嫩肉,却不急于突进。
「你湿了!」男人笑着说道。
白思思脸白,被小自己这么多的男人调侃,白中也透出含羞的粉色。
思翰再次低头,含住了另外一边乳头,同时用手指描绘着对方阴唇的形状:
大阴唇宽厚,小阴唇肉感十足,也不小。
摸了片刻,白思思在吟叫同时,开始不耐的扭动。
思翰知道她不满足,于是将手指顺势塞进她的花穴,突的来了这么一下,白
思思身体一弹,将胸微微挺起。
「啊……嗯啊……哦!」她感觉爽利。
眼前的胸儿紧紧的依了过来,腰儿颤颤,白思思轻呼一口气,缓解着自己的
激动:「思翰,好弟弟,你好会捅啊!」
手指被肉穴缠住,湿漉漉一片,男人得了夸赞,开始有技巧的抽动。
「别,啊……你别穿……衣服啊……脱了,啊……」白思思面上发红,气息
不稳,说着就去扒男人的衣服。
思翰也难耐非常,就着不太舒服的姿势,脱的只剩下内裤,但他的手始终没
移开,仍是死死的顶弄着小穴。
「亲爱的,爽吗?」男人双眼放光,第一次接触白思思,他还是很有感觉。
女人也不答他,只是将手伸进他的内裤,抓住对方的阳具:那话儿已经如同
树干般直立起来。
白思思上下撸动,用手丈量尺寸:粗度还可以,长度也行。
女人阅男人无数,对长度和粗度十分介意,如果东西太小,很难满足自己,
睡过一次后,下次绝对不会谈床事阳具火热热的,那东西受到挑逗,竟有鼓腾腾
的,并且周身血脉奋张起来。
「你的东西好烫啊!」白思思感受到他的激情。
思翰笑着道:「怎么喜欢吗?帮我口交吧,它需要你。」
男人不等她作答,遂即起身,将内裤脱下扔到一边,然后平躺在床上,白思
思刚得趣,就要她去服侍他,不禁有些迟疑。
男人朝她使了个眼色:「好姐姐,弟弟求你了。」
说着挺动腰身,那阳具左右乱颤,白思思看的有趣,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来,
张开了朱唇小口便把阳具吸着,可是那龟头微大,她只能含着多半边,把丁香妙
舌在上面舔着。
思翰的肉棒给她的小舌头舔得那龟头又趐又痒,欲火更加翻腾,那阳具更加
硬得像铁杆似的。
男人心下了然,猜想不错,是个骚货,口活很好。
白思思是翻坐在他身上,男人用手指拨她的阴唇,举起指头插入她的阴户,
左左右右的挑动着,玩得她淫水直流。
舔弄了一会儿,白思思觉得口舌酸痒,于是放开肉棒。
「行了吧!」
说着,女人从他身上下来,扶住床头,将自己的一条腿微微抬起:她已经很
久,没用比较刺激的体位了,今天想回味。
劈开的侉子下,有着黝黑的阴毛,在就是女人最吸引男人的地方。
男人翻身坐起后,跪在了床上,挺起阳具,找准了位置,噗嗤一声,将大半
个肉棒刺了进去。
「啊……」白思思半眯着眼睛,收紧下处。
思翰笑嘻嘻的在她的奶上摸了几下,又伸手到下面的阴户去摸弄,只觉得她
的阴户那两边,厚实得很,像一个破裂的肉桃一样,那两片阴唇紧紧的把阳具包
住,十分得劲。
他一边抽插,一边抚摸着对方的阴蒂,那是女人最敏感的地方,果然弄了没
几下,白思思的水流都更多。
几乎是淋漓着一路到了大腿根。
思翰越弄越精神,但女人的下面刚开始还紧,被插久了反而没了感觉。
「白姐,你被弄过屁眼没?」
白思思正得趣,被他问的一怔:她当然玩过,而且还是四人一起做爱,想起
那次的经历……女人刚开始难受,但后来确实很爽。
「去,你听谁说,玩屁眼的?啊嗯……」白思思不想承认。
「白姐,你真是的,这都没体会过?女人的屁眼跟嘴,都是给男人玩的地方,
都能让男人抽插的,屁眼跟阴户一样的,几天不弄,就会发浪发痒的。」
「啊!哼!我才不信呐,你骗我,屁眼那么小,阳具那么大,怎么会插得进
去呢?啊……」白思思很不以为然。
她被操屁眼那次很爽,后来也没怎么玩,怎么屁眼没痒,只有花穴想要鸡巴
弄。
这时男人已经用手把阴户里流出来的淫水慢慢的涂到了女人的小屁眼上,然
后猛的拔出了阳具,把白思思的身体一翻,使得对方伏在床上。
「啊……」白思思心下一惊:「思翰,你干嘛啊!」
男人用手分开了那大白的屁股,在一条深深的屁股沟里,一个小小的屁眼儿
正在收缩思翰咧嘴,发出淫笑,一边把阳具对准了屁眼,往里一顶,半个鸡巴插
了进去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这一下却已经把女人痛得大叫起来:「哎唷!!痛啊!!
痛死啊……啊哈哈!!」
白思思的叫声变了调。
她一边叫着,一边扭动着屁股,想甩掉男人的阳具。
但此时阳具已被夹得紧紧的放不掉,反而对方用力一插,那大阳具又窜进了
半根,然后,男人伏下身去,在女人的耳边说道!「好姐姐,你忍耐一下,等会
就不痛了,这跟阴户开苞是一样的。」
这时,白思思却也觉得这一阵刺痛在慢慢的减轻,但对方忽又抽插了起来,
肉棒子顶着,又感到一阵剧痛,忙又叫着!「啊……弟弟,哎唷!!不行!!痛!!」
思翰顾忌她的感受,没敢太用力,但浅抽深插,待女人的屁股放松之后,一
下比一下插得深,终于插的肆无忌惮,大开大合起来;卵蛋儿拍打在屁股上,肉
与肉的碰击声,使得男人更加性起,只见她那大白屁股的肉儿震震的抖动。
「啊啊……嗯啊……哦……」白思思只觉得屁眼又烫又痒,浑身的毛孔舒张
开来,要开心有多开心。
激情还在继续,而性是最好的麻醉剂。
思翰和白思思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她们浑身湿漉漉只在外面
披了大浴巾。
思翰十分自来熟的,给白思思倒了杯水。
「白姐,我的课上的怎么样?还满意吗?」男人打趣道。
白思思用眼白剜了他一下,张口含了口水,吞下肚道:「我屁股好疼,你还
说呢,都是你干的好事。」
「嗯啊……」青年拉着她的手撒娇。
「难道你不快乐吗?」他反问道,说着在他旁边的沙发处落座。
白思思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这一眼中了,多了几分赞许。
将手中的水杯交给男人,白思思起身,来到阳台处,也不知从何处,拿过来
一个信封,里面厚厚的一叠。
思翰心下一动,尽管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很高兴。
「姐姐,等会还要去店里,就不送你了,这是你的打车费。」白思思说着,
就将信封递给他。
思翰一脸惊慌。
「白姐,你这是干嘛?我喜欢你,我应该的,我高兴。」说着就往外推。
「听话,你也不容易,拿着吧,否则下次姐姐不喜欢你了。」白思思将信封
硬塞到他手中。
男人本就想要,此时也就不再推脱。
「白姐,那我穿衣服去。」目的达到了,他也累,所以此时动作还算麻利,
进了卧室,两三下齐整。
思翰过来亲了亲对方的额头:「我把电话给你,如果想我,给我电话。」
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纸地一般,但号码和姓名都有,白思思接
了过来,看了看,捏在掌心。
两人又缠绵了几句,男人做不舍状,匆匆离去。
这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白思思跟思翰走的越发亲密,男人岁数不大,活
儿也不错,又会逗女人开心,白思思很喜欢。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多久,姐妹淘就发现了两人的奸情,这可把她
气坏了,白思思熟解她的脾性,知道风雨只一会儿,过后晴空万里。
如此这般,随着时日的加深,思翰的手段越发高明,寒嘘恩暖,体贴入微,
俨然她的小男友。
尽管有时工作不便,但只要白思思打电话,他肯定随叫随到。
白思思也觉出,对方的『情意』,也相应的给了回报,为了约会方便,她给
思翰买了辆新车。
马自达6,尽管价格不高,但也算过得去。
思翰很是感动,几乎赌咒发誓的对白思思好,用他的话说,他用尽了一生的
好运,才盼到了这个好姐姐,恨不能天长地久。
而白思思呢,只是笑而不语。
148胜利
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尤其需要男人抚慰。
白思思在薛进那里受了委屈,也不敢跟家人提,她心理也怕:她把家里的丑
事跟父亲讲过,没过多久,小姑娘就受了伤?
女人不敢多做猜想,尽管白思思恨薛进和连羽,但要杀人?她想都没想,如
果真是父亲指使的,那么白思思有些难以置信。
白奇虽然不至于多溺爱她,但白思思一直以来,都认为父亲做事情很有原则,
会为了自己大开杀戒吗?
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不仅仅关系到她的家庭幸福,还有党派斗争的
严峻。
中国虽然是一党执政,但也很难维系完全统一,总有各种各样的纷争,为了
利益,人们互相打压拼斗,一旦前面的大佬上了台,后面追随的人,鸡犬升天。
可大佬下台后呢?能不能从身边选出得力的接班人又是个问题,如果不慎被
排挤,让对头的人占了先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对方得势的第一件事,就是铲
除异己。
在这过程中,不乏血案:当官儿的难免有些不干不净的事,如果对方极力想
要对付你,很难逃出法网,所以人们一看事态不妙,便会想着法的,从自己的驻
地迁出,更甚至远走高飞,移民海外。
白思思不管如何精明能干,毕竟是个小女人,受了打击,便在白思翰那里取
暖疗伤,而男人也觉出异样。
小伙儿知道她很可能是家庭出现危机,不禁暗自欣喜,对方年龄虽然大了点,
但长相不错,最主要的是有钱。
穷人家的孩子,三句话不离根本,钱是他首要考虑的问题。
白思翰使用浑身解数,讨好白思思,女人其实很简单,谁对她好,对她坏,
她知道,也非常感性。
女人彻底放下心防,享受男人的宠爱,那颗有些绝望的心,慢慢恢复了生机,
她时常一觉醒来,盯着身旁的男人发呆。
谁不喜欢年轻呢?那身姿线条完美得很,人又体贴,长的也不差,不禁暗自
拿对方跟薛进做了比较。
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薛进更加沈稳有魅力,对方出身毕竟不太好,只是个
健身教练而已!
但稍一转念,马上考虑到薛进的可恶之处,难道天下男人都死绝了,非要在
那个无情的男人身边浪费时光?
再说了,薛进一开始也没这么成功,都是仰仗自己父亲的关系,慢慢磨砺出
来的,而思翰年龄小,再过个10年左右,未必赶不上薛进。
白思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暗自下定决心,给思翰一个机会,也算给自己留
条后路,她隐隐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也许,也许她和薛进的缘分快要到头了,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放弃。
自从那天,薛进跟白思思翻脸,他便搬到隔壁书房去住。
每天早出晚归,只是偶尔检查下儿子的功课,要是放在以前,小家伙肯定很
高兴,可如今他不小了,知道这个家的很多秘密。
比如偷听到,父母吵架的内容,知道父亲并不如表面那么正直,对方似乎有
个小情人;再有妈妈房间里传出的娇笑声,也十分可疑,那绝不是跟父亲说话的
语气。
男孩很无奈,也很气愤,他觉得这个家缺少温暖,缺少和谐气氛,可他又能
怎么样呢?他那颗小小的脑袋里,根本想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时常有些困惑:男人和女人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不能和
气的好好过日子?如果真的不行,那就不要在当初做下共度一生的承诺,而生了
他:他不开心,不快乐,觉得生活一团糟!
在这样烦躁的情绪下,男孩的成绩受到了影响,但只下降了几名。
老师发现他上课时常走神,注意力不集中,放学后将其单独留下,在办公室
进行思想教育。
男孩低头不语,只是偶尔应一声。
他平时十分活跃,喜欢抢答课间问题,也爱好运动,如今却十分沈默,老师
知道他肯定有事,但现在的孩子,十分敏感,也不敢深问,末了拿出了杀手!:
如果下次考试,成绩没有起色,就要通知家长。
男孩脸色有些难看,但好在下了保证,会努力学习。
老师也给自己的学生留有余地,又勉励了几句,这才算完。
男孩在放学回去的路上,算计着下次大考的时间:他们半个月进行一次测试,
距离下次还有十天左右。
男孩背着书包上了校车──最近父母都忙,没时间接自己放学,他坐在最后
面的角落里,耳边是同学们欢声笑语,以前他也会加入其中,而现在?他觉得自
己跟他们不一样了,有了自己的烦恼。
不能跟人说,只能慢慢消化!
薛进在连羽住进病房的第二天,再次来到医院,但门口有保镖把守,根本不
让他进,薛进很气恼,但也没有办法。
肯定是连俊的命令,不能光明正大的闯,只能偷偷来。
薛进心里自有计较,并不急于一时,他在单位还有一摊子事,在通告下来的
头一天,他接到了白奇的电话。
下午两点多,男人刚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刚打开电话,原本准备来盘象棋,
手机突然响起。
薛进看到岳父的号码,顿时精神一震。
现在关键时刻,老人家来电,肯定有指示,按了接听,轻轻将手机放到耳际:
「爸爸,您好。」
那边安静了几秒,好似在消化着这句话。
白奇如今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薛进的声音,因为他下了杀令,没有完成任务,
那个小姑娘的肚皮还是鼓得,这叫他怎能安心?
但那边已经报了案,对方身边有保镖,提高了警惕,再想下手很难,白奇知
道,他完全失败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薛进扶正,幸好,没出大乱子,薛进这个厅长的位子,
还能坐上一坐,至于坐多久?
白奇并不知道:薛进身上有污点,如果被有心人揪住把柄,那么很可能仕途
不保,并且要吃上官司。
如果女孩将孩子生下来,即使对方不告他强。奸,那么实际上薛进也是重婚
罪。
白奇一想到这些,脑袋隐隐泛疼,一声爸爸听的尤其刺耳,心想当初就看他
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真不是个好东西。
白奇轻叹一口气,收敛着自己不佳的心绪,而这一声叹息,听到薛进耳中,
却有不一样的意义:难道是事情有变故?
他急忙道:「爸爸?您怎么了,好像很累的样子,没休息好吗?」
白奇装作没听到,只想赶快将正事讲完,于是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上面
的文件已经批了,这届的厅长由你担任。」
话音未落,薛进便勾起唇角。
他很开心,很高兴,但一切都是意料之中,他在欣喜的同时,并没有得意忘
形,而是斯文有礼的对岳父说道:「爸爸,您辛苦了,没有您的栽培,我不会有
今天。」
白奇心头一暖,低声道:「你知道就好。」
「这条路并不好走,以后会有很多困难,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会有更光明
的前途。」白奇听到女婿在那边嗯,啊的作答,继续话茬。
「但我希望你行事能收敛些,不要尽给我惹些麻烦,你知道,我在这个位置
上,也总有退下去的一天。」
薛进听出对方语重心长,知道岳父对自己的期望。
「爸爸,您放心,我会严格要求自己,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不会让您丢脸。」
白奇冷哼一声,心想,如果你那些丑事,被人坐实了,那么我的脸,到时候
真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好。
薛进对岳父十分崇敬,听到哼声,以为对方要继续教训自己,可等了片刻,
白奇却只道:「有时间多关心下思思,她不容易。「薛进微微皱起眉头:白思思
最近跟他一样,早出晚归,他是忙着工作上的事,谁晓得那个疯女人,背地里干
了什么?
「好的,我会的,这周我们回去看看您和妈妈。」
薛进嘴上这么说,却想着要好好查一查白思思的行踪:有老爷子的恩情在这
里,他是不会主动提出离婚,但对于绿帽子?
是男人都无法忍受,薛进也是一样,他想起白思思的那份口供。
如果这个女人真是屡教不改,天生淫贱的命,他也没办法,他也不是万年的
王八,忍一时,可忍不了一世。
白奇点了点头,放下电话,薛进跟着也切断了通话信号,他一手拿着电话,
一边侧着头,嘴角那丝笑意,再次浮现。
他在回味,回味人生中的又一场胜利。
连羽觉得自己漂浮在空中,好像在飞。
可自己明明没有翅膀啊,那是怎么飞起来的呢?不由得心口一紧,她低下头
去,想要确认自己的想法……下面似乎有云,透过稀薄的白云,能看到地面;地
面的景物很小,可她却看清了自己原本居住的小院。
她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那个时候:哥哥在牢里,她自己独自过活,就是在
那个地方:小平房,漆黑的夜晚。
连羽心下一惊,她隐约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在慢慢靠近那所房子,她知
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她想喊,她想叫,但那个男人还是潜了进去。
女孩心头抽痛,几乎是一瞬间从天空掉了下去,她张开小嘴惊恐万分,似乎
立刻就要粉身碎骨,但是很快的……她平静了下来,因为下一瞬,她躺在了床上。
连羽看着四周熟悉的景物,心中后怕不已:这双层床,自己睡了好几个月,
被子很薄,抓在手中,几乎就像一层纸。
女孩不太确定她能避寒,突然,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连羽几乎从床上跳起,
但那只是想象,她仍躺在那里,就像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
她听到门开了,那个罪恶的身影闪身进来,一步步接近自己,连羽浑身战栗,
心跳的飞快,好似下一刻就要飙出胸口。
她知道,他是来强。奸自己的──这个坏蛋,畜生,夺走了自己的第一次,
如果不是被人侮辱,她害怕自己独处,也不会让薛进乘虚而入。
可不管她如何的愤恨,那个男人还是来到她的面前。
连羽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是──薛进,他死死
的压了过来,下一刻女孩只觉得下面很疼……不──连羽知道这一定是个梦,她
一定要摆脱它,她不要看到这个男人的脸!不要去体会正在发生的暴行!
149 苏醒
「啊……」
护士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单手托着自己的头,迷迷糊糊中,被尖叫声惊醒
──她在这儿守了大半夜,又是换药,又是打针,怎能不困?
睁开惺忪的睡眼,护士连忙从椅子上站起,紧走一步来到病床前。
女孩的额头上全是汗,脑袋不停左右摆动,弄得枕头里的橘皮沙沙作响。
这是高级病房,一切都很讲究,连枕头都是带有特殊功效的:橘皮能够提神
醒脑,帮助病人改善睡眠。
护士连忙走进洗手间,将毛巾打湿,然后拧成半干。
回过身来,她用毛巾给女孩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接着旁到一旁的茶几处,拿
了电话:病人有情况,需要及时报告上级。
「主任吗?405病房有情况,您能马上过来吗?」
护士一边讲话,一边留意着床上的动静:此时女孩翻了身,小手也伸出了被
子外,紧紧攥了拳头。
电话那头很快有了回应,护士放下电话后,连忙返回床边。
「啊……不要……走开……走开……」女孩声音不大,但十分凄厉苦楚,她
断断续续的呻吟着。
护士知道她可能做了噩梦,连忙用手轻轻拍了轻她的后背。
这一下,让连羽受了惊吓,她手脚四处滑动,将被子整个推到了一边,身上
穿的白色病号服也被弄的皱皱巴巴。
护士神色慌张,用手去抓她的小手,同时注意着,让她不要翻身压到腹部的
伤口。
「乖……没事了……没事了……」她轻声安慰着。
但女孩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男人下半身的东
西,不断刺进自己的下体,很疼很疼。
──不,她不要受这样的折磨。
于是女孩更用力的挣扎着,护士几乎抓不住她,正在这危急时刻,病房的门
开了,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白大褂,胸口挂有铭牌,在铭牌的下面,是一只口袋,那里别着一副
眼镜:他边走边将其取出。
「主任,您可算来了,您看……」护士一边压制连羽,一边面带难色的看着
对方。
男人带上眼镜,凑到近前,低下头来:女孩鬓角已经被汗水打湿,衣衫狼狈,
整张小脸一片惨白。
女孩还是病人,如果贸然叫醒她,恐怕受了惊吓,如果是自然清醒?这就要
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如果到了极限,人自然也就醒了。
男人见护士左支右绌,连忙伸手拽住女孩的一只胳膊,让她身体平躺,而后
静静在一旁观察着小。女。孩的反应。
很快,女孩的眉心蹙起了三座小山,呼吸越发急促,在一声惊天的怒叫中,
猛的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头顶,眼睛不安的四处乱转,接着将视线转移到身旁的两人。
鼻子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四处的装饰不错,但那统一而扎眼的白色,
显示着这里是医院。
连羽转头看了看护士和主治医师,枪击前的一切记忆开始回炉。
她记得雨好大,记得那场车祸,记得那个男人以及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越
想浑身又冷,刚从一个梦魇中清醒,又回到了现实中的绝境。
她紧紧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她以为她会死,但她还活着。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主任放开女孩,拿过一旁的病治本,低声关
切的询问着。
连羽想开口说话,但张了张嘴,话语在嗓子眼中,就是吐不出来。
她有些着急,求救似的看着主任,大夫了解的点了点头:「你先别急,你已
经一天没喝水了,慢慢来。」
说着,让护士拿过一旁的营养液。
看护按了个按钮,轻微的机械声从床铺上传来,随即女孩的上半身缓缓升起:
由于连羽伤到腹部,所以调动的幅度很小。
护士在营养液的瓶子中插了一支吸管,用手拿着递到女孩跟前。
连羽觉得腹部有点疼,但在床板不动时,好了很多,她知道自己哪里受了伤,
所以也不敢乱动。
只是张开小口,含住吸管,一点点的喝着瓶中的饮品。
片刻后,女孩松开嘴,感觉干涩的嗓子好了很多,她转过头去看向主任,尝
试着开口,这次她成功了。
「我……我……孩子……」她断断续续的表达着。
医生马上明白她要问什么,拿着笔在纸上飞快的写着什么,抬头看了她一眼,
随即道:「孩子没事,你也很好,但需要休养。」
连羽心头一震,原本没什么感觉的腹部,此时似乎有什么在里面动了动。
一时间,连羽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她本以为这个负担会去掉,可现在她的
苦白受了,那孽种还在!
见她哭,主任连忙抽出了纸巾,递了过去。
连羽根本没接,只是眼泪霹雳巴拉的掉,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死掉算了,怀有
有妇之夫的孩子,还要生下来吗?以后怎么见人?
「你别哭,你哭什么啊,这样对身体不好。」医生等了一会儿,将纸巾又放
了回去。
对于病人有情绪,医生见多了,也很理解,这不是随便劝劝就能好的,待到
她们自己想通就好了。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再次问道。
连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沈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她不知道将来的
路还有多么艰难?
刺杀显然是针对她的,如果没人在身边,很可能已经死掉了。
这样的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难道要被人看护一辈子吗?哥哥又有什么能力
来保护她一生,依靠陈林吗?
想到自己以前听到的不堪传言,连羽越发的气苦,这日子为什么会这样?她
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她和哥哥就像是两叶孤舟,被人牵着走,完全身不
由己,越想越伤心,连羽有些愤恨这个世道的不公,为什么坏人得不到惩罚,他
们要承受苦难呢?
医生见她一直不说话,也没在询问,跟护士简单交代了几句后,转身离开了
病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首先要通知病人家属。
主任回到办公室拿起了座机,对着病治本备注的号码,拨了过去。
连俊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脑袋刚粘到床铺,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
是个陌生号码。
平时他的手机,只有陈林会打,这个嘛?似乎心有所感,他一骨碌从床上爬
了起来,按了接听毽。
听到那头说妹妹已经清醒,连俊一面接着电话,一面开始穿衣服,又顺手拿
了一个手包。
这是陈林送给他的,以前根本不会用这东西,如今倒也趁手。
放下电话后,连俊让保镖准备车,急忙往医院赶,在半路上看到一家粤菜馆,
临时起意下了车。
他走进去后,服务员以为他要吃饭。
连俊只要了菜单,看着上面的清淡菜色,琢磨着该给妹妹吃什么,末了选了
两荤两素,又要两盅稀粥。
他付了款,让保镖留下,待吃食好了后,打包带到医院,接着转头回到车上
继续赶路,很快便到达目的地。
连俊没有去病房,先到了主任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而后推门而入,主任医师看到他,先是一愣,接着马上反应过
来,随即让他坐下。
「我妹妹,她现在如何?」
主任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连俊看也不看,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你妹妹今天做了噩梦,醒来时,情绪很不好!」说到这时,医生补充道:
「尤其是知道孩子没事后,似乎更不开心。」
青年双眉紧锁,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去看看她,尽量不要刺激到她,少提孩子的事……」医生的声音再次响
起,引得对方回过神来。
连俊知道小羽生下孩子,让她非常为难,可他不得不这么做,恶人需要受到
惩罚,哪怕,哪怕付出一定代价。
「我知道了。」青年恹恹道。
妹妹就是他的心头肉,在自责的同时,连俊也痛心疾首:他差点失去了最亲
的人,这份揪心的痛苦谁懂?
只要她们熬过这一关,他一点要加倍爱护连羽。
「嗯!」医生点点头,接着将手中的本子往办公桌上一摊:「马上要中午了,
医院有营养配餐,你叮嘱她多吃点。」
特护病房,伙食很不错,为了病人身体考虑,营养均衡。
「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不要让她吃的太多,否则对胃不好,慢慢来,多
吃水果,多喝水……」
连俊在心理记下,接着想到自己所点的外卖,又再次询问医生,是不是有什
么菜色不适合病人食用。
医生听他报了菜名,笑了笑。
「你说的东西都不错,但今天还是让她多喝点粥好。」他知道特护病人,家
里都很有钱,眼前的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不言而喻。
但医生毕竟是专业人士,连俊也只得应了。
在临出门时,连俊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钞票:本来他想装在信封里,但由于过
于匆忙,也没有准备那东西。
「这点意思不成敬意,以后多多照顾。」说着连俊将钱放在办公桌上,而主
任嘴角的笑纹再次加深。
钱谁都喜欢,多了也不咬手,于是连连应下。
150 抑郁
保镖看到连俊从走廊的一头过来,连忙低下头来。
「连少爷好。」连俊随意点了点头。
他左手捧着一束百合,右手提了餐盒,轻轻推开房门:这间单人特护病房条
件极好,洁净而宽敞,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直洒进来,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
觉。
护士端着小碗,送到女孩跟前。
「小羽,乖,吃一口吧……」她半勺稀饭递到女孩嘴边,柔声诱哄着。
但连羽却将头一偏,看也不看眼前的吃食。
连俊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上前几步,护士似乎听到了动静,扭头看见是他,
随即一愣:青年面容俊秀,身姿挺拔,十分惹眼。
护士之前就见过连俊,只觉得兄妹生得好,眼下再次相见,不觉心下一动。
高富帅谁不喜欢呢?现在最流行的就是这种型男,可惜现实中灰姑娘的故事
太少了,但人都有梦想不是吗?
女人根本不了解事实的真相,只是本能的花痴。
「她不吃吗?」连俊来到床前,双眼直视小护士,低声问道。
对方面上一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自己未能照顾好病人而略为惭愧,低垂下
眼睫,轻轻点了点头。
「她不肯吃,我怎么叫,她都不理。」
女孩抬头时,有些委屈,极力表达着自己的心力。
连俊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多变的表情,将百合递了过来,伸手将护士手中的小
碗接了过来。
「你去将花插好,剩下的我来。」
女孩面色一冷:她本想多呆一会儿,可如今对方似乎不需要。
护士接过百合,淡淡的香气溢满整间病房,她下意识的闻了闻:很香。接着
她来到方几处,将花插进白色瓷瓶里。
听到门声响起,连俊知道护士已然离开。
他看了看小碗里的稀饭:莲子菜叶粥,米粒均匀,黏稠有度,想着这个医院
的伙食着实不错。
手掌里存有温度,连俊将勺子里的稀粥吃下:不是很凉,看来不用换。
他就那么端着小碗,瞧着妹妹双眼盯着房间的某一角,不知在想些什么:她
是知道自己到来,为什么不搭理呢?
「小羽,哥哥来了。」连俊轻声道。
女孩没有任何回应。
连俊叹口气,舔了舔嘴角,一脸沈重:「我知道你在生气,可在气,也不能
气坏身子啊,来先吃饭好吗:」
连羽仍然沈默。
青年没有办法,绕着病床走了一圈,到她视线所及之处,可连羽目光焦点根
本不在他身上。
此时连俊才发现,女孩的脸颊爬满泪水。
他猛的心口一痛,眼角微微泛起湿意,连忙转过身去,一面调整情绪,一面
抽了几张面巾纸。
递到女孩跟前,对方没反应,连俊倾身擦拭着她的泪珠。
「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哥哥在的,哥哥会保护你。」连俊喃喃低语,似
乎在说给女孩听,又似乎在告诫自己。
可只有连俊心理明白,他的诺言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他以前就说过类似的话,
可最后妹妹还是出事。
连羽的眼泪擦干了,又还在流。
连俊在心痛的同时,只能不停的抽出纸巾,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给妹妹擦拭泪
水,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眼泪终于干了。
「你别这样,哥哥很难受。」连俊发现妹妹红肿的双眼空洞无波,里面所住
的根本不是一个还有生气的灵魂。
青年的心就像被扔到油锅里煎炸过,疼的他几乎窒息。
连羽根本不看他,她认识哥哥,但又在刻意的回避什么:她很想不去看,不
去思考,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那个世界里只有她,没有痛苦,没有快乐,只有无尽的苍茫。
如果上天真的对她不公,想要给她苦难,那么她愿意承受,她就想知道,自
己的人生还能糟糕到什么地步?
倘若真的有二次元的话,她希望到另一个世界去,而她又把这当成信仰,盲
目的去追寻着。
「小羽?!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连俊有些急了。
他在女孩面前挥了挥手,对方的眼睛眨也不眨,目光发散,似乎已经聚不成
一个人的影子。
连俊放下小碗,抓住女孩的肩膀轻轻摇晃。
「小羽,你看看哥哥,哥哥在跟你说话啊……」连俊一脸惊慌,不自觉的提
高了音量,可他的话就像石头沈进了大海。
连俊手指用力,几乎失去了理智,开始大力摇晃着妹妹。
「小羽,小羽,你这是怎么了,千万不要吓哥哥啊……小羽。」在青年的惊
呼声中,女孩仍是木着一张面孔,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连俊几乎崩溃,他跌跌撞撞的往外奔去。
「大夫……大夫……快叫大夫……」他大喊着来到门边,把一旁的保镖吓了
一跳,也引得了方才小护士的注意。
「怎么了,怎么了?」她手里捧着餐盒,正在吃午饭,听到动静,小跑了过
来。
「赶快给你们的主任打电话,赶快!」连俊口气很不好。
护士见他神情惶恐,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捧着餐盒跑回了导诊台,
抓起座机就拨了过去。
主治医师拿了钱,来的自然快。
他来到病床前,给连羽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而后叫来精神科的医生,她问
了女孩几个问题,对方拒不回答。
连俊站在一旁干着急,最后医生叫他出去说话。
精神科的医生,是个50岁左右的老妇女,头发已经有些白,一脸严肃,两
人来到门外后,对方站稳脚步,开门见山。
「你妹妹的情况,需要进一步观察。」她慢条斯理的开口。
连俊脸色铁青,口气不善:「观察什么?我就想知道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微微皱起眉来,显然对连俊说话的语气,很有意见──她在精神科领域
虽然不是很权威,但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很受人尊敬。
「她有些自闭,也许是暂时的,也许更严重,这要看她今后的表现……如果
实在不行就要进行治疗。」老太太很客观的给出评价。
连俊心下一动,没说什么,但很清楚,妹妹这是刺激过度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在乡下时,村子里有这么一户人家,父亲死了妻子,独自拉扯儿子长大,生
活十分艰难:为了吃饭,他们连死掉的畜生都要拿回家里食用。
等孩子长大后,迟迟没有姑娘想要嫁给儿子,因为他们很穷,后来直到儿子
快到四十那年,村子里偶然来了个流浪的疯女人。
那女人衣不遮体,蓬头垢面,有二十五,六岁的光景。
儿子将女人带回家里,给她买了新衣服,又给她剔掉光头,样子还算不错,
就这样,男人将女人留下过日子。
可这女人精神有问题,不知听谁说起,好是大学生失恋受了刺激,精神失常,
她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偶尔还会打人。
村子里的小孩都怕她,大人们也告戒孩子离疯子远点。
此时连俊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个女人,记得以前很讨厌她,有次他和妹妹放
学回家,那女人居然拦住他们,一边嬉笑着一边问道:你们操过X没有,那很疼
的。
两兄妹具是一愣,接着面红耳赤,绕着她跑开了,心里想着,这个疯子,真
神经,就知道骂淫秽的话。
后来怎么样了?直到他们离开,那个疯子仍生活在村子里,但一直没有小孩,
不知是她不能生养,亦或是男人怕疯病遗传,家里穷,而断了香火。
「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作为家属,你一定要尽量开导她,让她开心
点,慢慢就会好起来。」
连俊的思绪被她的话拉了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您医生。」
青年很怕,很怕妹妹也变成那个样子,他知道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自己
是不是逼她逼得太紧了?
他的眼前不自觉的浮现疯子的模样,慢慢那张面孔换成连羽,青年浑身一震,
只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连俊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随即抬起头来,很小心
的样子:「如果我妹妹情况变糟,会怎么样?」
大夫双手倒背,想了想。
「如果情况变糟,可能会抑郁成瘾,不爱说话,不喜欢交流,悲观厌世,甚
至于有自杀倾向……」她决定实话实说。
医生眼看着连俊眼中愁丝越聚越多,连忙摆手笑了笑:「年轻人,你们还小,
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好好开导你妹妹,实在不行,我会接手的,放心没事。」
她也有儿女,十分理解孩子们的心情,所以不希望连俊的压力过大,但小丫
头的情况吗?目前看来不怎么好。
看来她有必要侧面打听,小姑娘的入院病情。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她绝对不会想到,连羽的情况如此复杂,又是中
枪,又是怀孕,如果了解实情,她也不会将话说的这么轻松。
「谢谢,我知道怎么做。」连俊再次道谢。
他回过身来,返回病房,一声不响的拿起粥碗──里面的稀饭乱做一团,已
经没有一点温度。
连俊叫了护士,让她再打一份营养午餐。
青年坐在女孩对面,轻声跟她交谈,先是从小时候说起,她们跟奶奶一起度
过的美好时光,快乐的童年,村子里的小伙伴……连俊很想把故事说的生动有趣,
但他没那个口才,连笑起来都十分勉强。
过了没一会儿,护士端着吃食进来,连俊让她出去,拿过瓷碗,吹了吹温热
的稀饭,而后递到女孩嘴边。
「小羽,吃一口吧!」他央求着。
没有回应。
「哥哥,求你了,就吃一口好吗?」他放软语气,变得哀求。
对方还是没反映。
连俊继续诱哄,可连羽就是不吃,末了,他没了法子,只得将手中的羹匙送
入女孩紧闭的唇中,可即使这样,对方仍没动作;如果用力稍大,撬开那虚弱的
嘴唇塞了进去,她就象失去咀嚼能力似的,慢慢吐出来。
连俊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猛的流了下来。
151 晚宴
南方的冬天过的很快。
几乎不下雪,最冷时不过零度,等到三月初,便是四处新绿,大街小巷都能
看到穿着清凉的女人。
在这种气候下,薛进也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接到任命书后,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大都是祝贺他荣升的客套话,薛进不
厌其烦的接听着,末了发出了邀请。
由于升了厅长,岳父和他要办庆功宴,名目虽然如此,但实际上就是进一步
拉拢人心,巩固地位的手段。
这一天薛进提前下班,回到家中很意外的看到了妻子。
说是意外,只是没想到她回来的这么早,换做平时这个女人不是在店里,就
是四处鬼混。
薛进找了调查公司,跟踪了白思思几天,她办的那些个龌龊事情,他全知道,
只是现在公务繁忙,不便于收拾她。
女人今天刻意打扮过,一身低胸红色小礼服,外加一件小开衫,下面穿着厚
实一点的浅色丝袜,高贵而不失优雅。
白思思先前在自己的美容店做了皮肤护理和美发。
她原本头发就不短,如今烫了波浪卷,随意的拢在胸前,配上精致面孔,粉
嫩的红唇,显得娇俏妩媚,但看在薛进眼中,却没有一丝魅力,反而觉得艳俗。
「老公,你回来了!」两人好几天没说话,女人也没给他好脸,今天却笑眯
眯的看着他。
薛进淡淡瞟了她一眼,低声应了一下。
「老公,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白思思站在穿衣镜前,笑得很甜,显
然她对自己的形象很满意。
男人一边弯腰脱鞋,一边微微皱眉。
在薛进的眼中,看白思思就像看一只花瓶,不对,实际上她还没有花瓶来的
赏心悦目,甚至有些厌恶。
尽管心中暗自腹诽,但当他抬起头来看向妻子时,嘴角却微微翘起,带了几
分嘲讽。
「不错,很适合你。」说完后,趿着拖鞋走向卧室。
白思思微微有些失落,但也不恼,在穿衣镜前插着腰,摆了一个S形的PO
SS,对着那个时髦而漂亮的女人会心一笑。
恋爱中的女人最美:虽然丈夫不理自己,但她有蓝颜知已不是吗?
白思思想到自己的小男友,嘴角的笑纹再次加深:这套洋装,便是对方为自
己选的,本来她觉得太过抢眼,不肯要,但思翰非要她试穿,结果出人意料的好。
白思思心口微热,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高兴的像个孩子。
欣赏完自己的倩影,女人抬手看了看腕表:丈夫的庆功宴定在晚上七点,母
亲叮嘱她要尽量早过去。
虽说跟薛进关系紧张,但丈夫高升,她这个做爱人的,还是很有面子,所以
白思思决定放下隔阂,做一天称职太太。
越想越觉得自己人太好,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女人撇撇嘴,回身拿过沙发
处的坤包,踩着新买的高档皮靴,摇曳着打开防盗门。
薛进也是回来换衣服,准备参加宴会──但却在家里碰到了白思思。
他放弃了先沐浴的打算,到了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阿玛尼西服:铁灰
色的布料,柔软而光滑,裁剪得没有一丝瑕疵。
这套衣服,他平时不穿,只有特殊场合才用到。
他前天将其送到干洗店里,保养清洗一番,昨天才拿回来。
衣柜是定制的,十分人性化,选好了西装,薛进又打开一角的抽屉,里面放
着很多领带:灰色,白色,蓝色,还有花格子等。
薛进想了想,用心翻找了一遍,抽出了一条暗红色的。
男人再次打开另外一角的抽屉,这里放的全是丝袜,薛进这次没有犹豫,挑
了灰色袜子,放在一旁备用。
做完这些,薛进听到关门声,他知道白思思走了,随即决定去冲凉。
十分钟后,男人身披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整个人清爽了很多,干净的脸面,
半干的头发,以及那挺拔的身姿,十分硬朗。
薛进给自己倒了杯水,抬手看了看时间,并没着急,于是打开电视。
他刚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便听到手机铃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薛进只
得起身,去了起居室。
电话是岳父打来的。
他是今天的主角,千万不要迟到,白思思已经到了酒店,白奇希望他也能尽
快赶去,帮着母女两安排事宜。
薛进点头答应。
白奇又告诉他,今天要来的人士,除了政客,还有商界名流,这些人都有实
力,多多交往,对他们有好处。
薛进在官场也不是一天两天,当然能深切领会岳父的意思,连连称是。
放下电话后,薛进将遥控器一扔,心想今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
吉祥刚刚开业没多久,是家四星酒店。
原本薛进想要选家五星的,但得知他荣升,陈林的哥哥打来电话,在道贺的
同时,极力大包大揽,游说自己新投资的产业。
没错,吉祥是陈氏兄弟所掌控,虽说不要钱,但商人不做亏本买卖,一旦薛
进的庆功宴在那里举办,他可谓名利双收。
既结交很多政客,又能给自己的酒店做宣传。
薛进知道他的算盘,但凭着两人复杂的联系,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男人开着自己的奥迪来到停车场时,就看到里面已经停了好多辆名车:奔驰,
宝马有之,最多的还是奥迪,挂的都是政府牌照。
薛进将车挺好,还没走进酒店的大门,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迎了上来,随之
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薛进微微一笑,朝两人点点头。
「薛厅长,欢迎您大驾光临啊!」陈林的大哥──陈董人没到,手就伸了过
来。
薛进主动握住对方,轻轻晃了晃手臂便放开。
「薛厅好。」陈林跟着过来,再次与其交握。
「别站在说话,赶快里面请。」陈董笑容满面,本就精神的模样,越发英俊,
带着一股成功人士的意气风发。
薛进被礼让着,走在前面。
酒店大厅几千平,除了前台,便是休闲咖啡厅,抢眼的一座大屏风立在墙面
的一侧:黄金制作的龙凤图。
薛进只觉得很闪,瞄了一眼,接着走入贵宾楼。
玩乐和生意不能混为一潭,尽管陈董很想进一步交谈,但眼下时机不对,所
以对方说了一些祝贺的话,便借故离去,倒是将陈林留了下来。
「陈林,您认识的,有什么需要找他。」
薛进嗯了一下,草草作答。
宴会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但大厅内,该来的人,几乎到齐,陈林知道他
忙,说了两句后,便去了餐桌那边。
陈林人一走,便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薛进一边寒暄,一边看着岳父那边的动向:省长和书记,居然都来了。
人们都知道,一省的这个两个职位很重要,不为朋友,就是敌对,而本省的
两人,似乎不太对盘。
岳父和林书记要好,省长又是谁邀请的呢?
随即薛进转念一想,天下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为了以防万一,
每个人都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无乱是谁请来的,都是尊大佛。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岳父回过头来,朝他招招手。
薛进跟周末的朋友道了抱歉,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那个圈子不大,岳父,
省长,书记,外加一个面生的中年人。
几人见了薛进,不禁眼前一亮。
灰色上装,十分紧身,突出胸部的伟岸,下身的西裤笔直而顺长,将薛进黄
金比例的身材,修饰的完美,在加上暗红色条纹领带,更显得人气色饱满,精神
活跃。
「爸爸!」薛进先跟岳父打招呼,而后看向书记和省长:「林叔您能来,我
真的很高兴。」
说着伸手握了握。
「啊哈哈……你小子有出息。」书记很开心
白奇见他跟老友见了礼,便拿眼神看了看省长:张省长是外省调过来的,跟
本省的干部多少由隔阂。
「薛进啊,这是是张省长,也是你的长辈,以后要多多仰仗。」说着,朝女
婿使了个眼色。
薛进何等精明,连忙微微弯腰,从口袋里拿出名片。
「张叔,久仰大名,这是我的名片,多谢您能赏光,请笑纳。」
对方扯了扯嘴角,微笑着点了点头。
「年轻人,有前途,好好干。」省长是白奇邀请来的,对方也很给面子,说
了一些勉励的话。
当然背地里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他们都是老油条,面子功夫做的好。
白奇又指了指,一侧的中年人:样子很普通,但目光锐利,怎么看怎么带了
一点淩厉。
「这是纪委书记,康鹏,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白奇说这话,十分认真,
看起来对他有些忌惮。
薛进心下一动,暗说,他也来了?
尽管心中有些不安,但面上一片平和,薛进笑盈盈的,也递上一张名片,他
隐约知道,岳父为什么如此安排了。
这是为他以后铺路啊,他知道自己身家不清白,多亏岳父的良苦用心。
四个人,凑在一起,东拉西扯,谈的都是风雅之事,却决口不提政治,毕竟
如此场合,只有朋友,没有敌人和纷争。
这一边男人有男人们的话题,而那一边,女人们也不甘寂寞。
很多官太太和富太太,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薛进,只觉得对方谈吐不俗,长
相俊雅,暗暗动了芳心,而白思思呢,则在女人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笑得花枝
乱颤,其实平时她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天着实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那张红唇,
至始至终没有合上过。
过了两个小时,宴会接近尾声,薛进四处搜寻着陈林的身影,终于看到他站
在贵宾厅的角,在欣赏水池里的锦鲤。
薛进消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但陈林耳力极佳,他还没近身,便知道他来了。
两人并排站在一处,身高所差不大,但陈林要壮实些,薛进端着一杯红酒,
递了过去,对方伸手接住。
「你回去跟陈董道个谢,我对今天的安排很满意。」
陈林笑着点点头。
一口红酒下肚,薛进舔了舔嘴唇,只觉得有些上火:酒没多少度,但关键是
人心。
如此良辰美景,金科提名,却少了佳人作陪,又想到佳人还在医院,心理就
更不是滋味了。
「小羽怎么样?」
陈林随即一愣,心说,我怎么知道?那小丫头,一直在医院由连俊守着,为
此,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欢好。
陈林有些气恼,但并没表现出来。
「不太清楚。」他应道,随即话锋继续:「你想去看她吗?」
陈林知道自己的保镖在做什么,所以也清楚薛进的难处。
「是的,能帮我安排吗?」薛进去了医院,也见不到连羽,因为保镖听命于
连俊,但更是陈林的狗。
「当然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去?」
薛进晃了晃酒杯,里面的红酒只剩下最后一点,他仰头一饮而尽,淡淡道:
「尽快,你等我电话。」
152病房
一周后,薛进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拿起电话,给陈林打了过去,对方早有准
备,告诉男人稍等片刻。
陈林这几天也很忙──潘然怀孕了。
女人还算争气,没碰几次,居然有了半个月的身孕,陈家终于有后,着实松
了口气,他将喜讯告诉哥哥,本想卖个乖巧,可换来一顿训斥。
既然孩子都有了,就更应该收心,不要乱搞男女关系,这个时候女人最脆弱,
很需要男人关心照顾,否则生出来的小孩可能会不健康。
陈林兀自愤懑:他本想将女人丢在一处养胎,自己继续逍遥,眼前如意算盘
敲打不响。
尽管如此,陈林风流的本性很难改过,他只是每天去潘然那里报个道,陪女
人吃个饭,偶尔过个夜,就算交差。
至于性关系,根本没甚兴趣,理由也很简单:怕自己太过粗暴,弄坏妻子的
肚皮。
潘然虽然心有不甘,但她是独生女,这个孩子很被关注和期待,只得静等宝
贝出世,倘若中途出了差错,还真难向自家老爷子交待。
陈林公司和大宅两边跑,也有些劳累,幸好有马三作陪,还算得趣,但他总
时不时的想到连俊。
上次两人闹了别扭,如今都没见面,陈林是个大男人,很难拉下脸面去哄他,
哄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婆娘不能娇惯,否则要爬到自己头上。
在陈林眼中,连俊就是自己的所有物,就该依顺自己。
他拿起电话给保镖打了过去,问清了连俊一天的作息,越听越火大:对方居
然一天有十多个小时在医院。
陈林不禁有些吃味:如果自己哪天受了伤,他会不会这样照顾自己。
放下电话,男人又拨给了薛进,告诉对方,最好在晚上九点左右过去,到时
候他会安排。
连俊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医院后,保镖互相使了眼色,躲到不起眼的角落,
没过多久,薛进便走了过来。
他手里抱着半人高的布熊:这是他临时起意买的,当看到橱窗里的这个小东
西,只道可爱,也许连羽会喜欢。
病房的门半开着,薛进放脚步慢慢轻轻走了进去。
房间大概三十平左右,面积不小,瓷砖洁净,一眼能看到电视,里面似乎放
着动画片。
薛进翘起嘴角,心道小羽虽然怀了孕,但毕竟是个孩子。
又走了几步,男人终于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她半靠在床上,面容苍白,
目光阴郁,拿着遥控器的手十分瘦弱,而藏在蓝白条纹病服下的身体,更是空荡
荡的,几乎风一吹,就能飞一起来。
薛进的心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
才多久没见,他的小。女。孩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她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为什么瘦成『皮包骨』。
这么想的同时,薛进也注意到病床旁的矮几上放了一碗稀饭,似乎已经凉了,
没有什么温度。
稀饭表面平整,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而放在一旁干净的汤匙更是验证了自
己的猜想。
薛进又气又恼,同时更为心痛。
他紧走两步,挺拔的身躯挡在了电视机前,这时女孩才迟钝的发现他,随即
愣了一下,接着原本苍白的面孔,隐隐泛出青色。
连羽这些天过的浑浑噩噩,不管哥哥和护士怎么说,就是不肯吃东西,看那
架势,好像要将自己活活饿死,没有办法,连俊只得让大夫给她打营养针。
那东西虽然『营养』,但怀孕的人,能量需求很大,所以女孩还是一天天瘦
弱下去,心理医生和主治医师都没办法,愁得连俊几乎跳楼。
连羽不爱说话,也不爱看人,喜欢自己呆着,而自己呆着时,也时常发呆,
比如现在,电视里演着什么,她根本不在意。
薛进慢慢的接近她,女孩的身体微微抖动。
男人终于来到她的面前,将手中的布熊递了过去,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但
却蕴含着丝丝情义。
薛进张开口,轻声道:「小羽,对不起,我来看你了。」
见对方不接,身体抖得越发厉害,薛进将礼物塞进她的怀里,温柔的注意着
女孩的眼睛。
「这是我给你买的,喜欢吗?」
连羽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薛进,她心中充满困惑和恐惧:他怎
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即马上想到薛进的无耻,还有什么事他办不到?
女孩那颗几乎废置的大脑,再次充满了激昂的细胞,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
枪伤。
劈手将布熊抓在手中,连羽冷冷的看着薛进。
「是你找人杀我的吗?」她那颗脑袋,太久没有思考,此时有些不太灵光,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薛进苦笑着摇摇头。
「怎么可能,不是我,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都是我不好,让你和孩子受了
委屈。」
说着薛进坐在床边,而连羽本来抖动的身体,瞬间僵硬,面孔扭曲到极致的
痛苦,她猛的伸出手去,拳头狠狠的凿向薛进。
男人有片刻闪神,但并没有动,只是那么坐着,任连羽拍打。
「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走啊……你这个坏人……坏人……啊
啊……」连羽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室内只听的见女孩细碎却激动的叫喊声和啪啪的拍打声,满脸愧疚的薛进则
只是平和的望着她。
由于女孩长时间的卧床,再加上营养不良,身体虚弱,没什么体力的她,只
打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垂下手臂。
连羽动了怒,牵扯到刚刚长好的伤口,只觉得腹部刺痛。
她呼吸急促,手轻轻的按在伤口的四周,一脸痛苦状,薛进惊慌的想要拉起
女孩的衣服查看。
「小羽,你怎么了?」
连羽眼疾手快的打掉他伸过来的大掌,厉声喊道:「你别碰我,我讨厌你。」
女孩的眼中满是愤恨,薛进只觉得自己的心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好,我不碰你,你原谅我好吗?小羽?」薛进看她情绪不稳,不敢做出过
激行为。
连羽嘴唇颤抖,好想咬他一口。
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还想要,求得她的谅解,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接
着马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保镖呢?护士呢?他们都去哪了!」她朝着薛进大吼。
薛进苦涩一笑,不知怎么回她。
「别管他们,你怎么瘦成这样,都没吃东西吗?」说着转身拿过一旁的稀饭,
手上没热度,果真凉了。
接着他站起身,从暖瓶里倒了热水,用汤匙搅了搅。
连羽看着他的动作,皱起了好看的眉,火气更旺:「你干什么,你是聋子吗?
我让你走啊。」
这个坏人,假惺惺的来这里做什么,只会碍她眼,惹她生气。
薛进充耳不闻她的恶语,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随即递到女孩面前。
「小羽,别生气了,把粥喝了,你才有力气打我不是吗?」他柔声道。
连羽想也没想,抬手将粥碗打翻在被子上,而薛进的白色外套也沾染到污渍,
下一刻,男人和煦的面容,登时铁青。
薛进拣起粥碗,里面还有小半碗吃食。
他盯着连羽看,微微的眯起眼炯:「你真不吃吗?」
连羽心口一跳,有不好预感,但兀自逞强:「你这个聋子,坏人,滚出去。」
薛进抿抿嘴角,脸部表情十分僵硬,他低头喝了一口粥,在女孩还不及做出
反映时,迅速俯下身去,抓住她的小嘴。
女孩想要惊叫,恰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下一瞬食物熟悉的感觉,充斥了口
腔,由于很久没有进食,连羽连吞咽都觉得难受。
可薛进死不放松,硬是用舌头,将稀粥顶入她的嗓子眼。
喉头又干又痒,连羽只能被动接受这一次哺喂,将稀饭吞进了食道──见目
的达到,薛进才松开她。
女孩有些呼吸不畅,立刻咳嗽起来。
而薛进则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连羽抬起头来时,恰好看
到这一幕,登时惊惶不已。
「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薛进威胁道。
连羽死死盯着他,恨不能从他身上烧出个洞来。
「只要你吃完,我立刻走。」薛进继续诱哄。
尽管万般不愿,但女孩也不得不妥协──她不想让对方的舌头,在她嘴里游
动,那感觉很恶心。
更不想看到他,所以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我自己来……」连语思考片刻,迟疑着应了下来。
薛进扯起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小丫头想跟自己斗,永远没有胜算。
连羽几乎是捏着鼻子,将剩下的小碗粥喝掉,见她吃完,薛进抽出面巾纸,
递给她。
女孩默默接过,擦了擦嘴。
「你怎么还不走?」她没好气的呵斥男人。
薛进撇了撇嘴角,对她的话毫不在意:让女孩再次接受他,可能有些难度,
但他会努力。
男人扭头去看,电视里上演的动画片:一群羊和一只狼的故事。
他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演的什么啊,好像很有趣,那只狼似乎很笨蛋,
总是被羊捉弄。」
连羽下意识的回道:「那是灰太狼。」
接着见男人朝自己笑,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怎么就搭理他了呢?
「你懂什么,快走了,你想说话不算数吗?」连羽眉目紧锁,朝他不满的吆
喝道──不知是不是喝了粥的缘故,她的声音响亮许多。
薛进无奈的叹口气。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男人故意慢慢站起来。
连羽先是一愣──她以为打发他,还需要些时间,接着好像松了口气似的明
显放松了身体。
薛进苦笑着摇摇头,心想,她果真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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